活。”
乾元沉默了一瞬。
然后,它笑了。笑声低沉,带着疲惫,像是运转了千万年的机器终于生了锈。
“你胜在敢为天下死。”它低语,声音竟有几分熟悉,像是从九厄剑深处传出的残念,“我败在……不敢为天下生。”
话音未落,剑光轰然炸开!
万丈光柱自地底冲霄,贯穿所有时空虚影。那些曾无数次重演的轮回轨迹——拾剑、修行、战斗、登顶、堕落——在一瞬间尽数碎裂,化作漫天光尘,如星火般飘散。
没有轰鸣,没有震动。
只有一种寂静的崩解,像是时间本身被轻轻折断。
陆渊站在原地,剑仍插在裂隙中,双手未松。他的左眼银河缓缓平息,右颊烙印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某种远去的共鸣。
四周光影尽灭,唯有乾元残影悬浮半空,身形已开始消散。
“若无轮回……”它最后低语,“众生何依?”
陆渊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如钟。
“众生无需依轮回。”
他双手猛然上提。
九厄剑自地底拔出,剑光未散,反而凝成一道贯穿万界的细线,直指乾元残影。
“他们只需依——”
剑锋前指,光丝颤动。
“——选——”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剑光已至。
乾元残影在光中炸裂,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一缕极淡的叹息,随光尘飘散。
万界归寂。
陆渊站在深渊的边缘,抬起剑,刀刃上的光芒渐渐消失。他的右手颤抖,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共鸣,一种拉力,仿佛他下面的空虚不再是空的。地底上最深的裂缝里,一个影子在动——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神,而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孩,转身离开半埋的剑,无言走下山去。随着剑的最后一声嗡嗡声在空中消失,那影子慢慢沉入裂缝,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