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的疯子了。
剑脊上的光点一寸寸沉静下来。
右颊的裂痕,忽然不再流光。它开始缓缓闭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抚平。那痛还在,但已不再撕裂,反而像一道烙印,刻进血肉,成了他的一部分。
“你胜在敢为天下死。”
九厄残念最后一次响起,声音淡得像风过荒原。
“我败在不敢为天下生。”
陆渊睁开眼。
壁画已碎,光雨将尽。最后一滴,落在剑脊中央,渗入青铜纹路,化作一行古老铭文——
道始于不选。
九厄剑轻颤,不再鸣啸,反而像终于卸下千钧重负,安静地悬在他掌心。剑身依旧残破,锈迹斑斑,可那股藏了十万年的桀骜,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陆渊伸手,握住剑柄。
没有热血沸腾,没有天地变色。他只是轻轻一转,剑尖朝下,插进地面。
试炼空间微微一震。
裂缝中的青铜残片彻底融入地底,像是归还了什么。整座空间开始崩解,石壁剥落,长河倒流,星辰熄灭。
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九厄剑突然一震。
不是警告,不是共鸣。
而是……笑了。
剑脊铭文微光一闪,映出一行字,转瞬即逝——
“这次,换我陪你。”
陆渊脚步一顿。
他没回头,也没拔剑。
只是右手指尖轻轻拂过剑脊,像在回应某个老友的低语。
然后,他迈步向前。
试炼门在前方开启,幽暗如渊。
门内,一道背影静静伫立,与他完全相同,手中握剑,正对另一道巨眼虚影。
巨眼缓缓睁开。
背影不动。
九厄剑在识海深处,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像是叹息,又像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