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破执念,再用破执之念反噬你?乾元,你挺会下棋。”
他拔剑,动作干脆。
剑出刹那,天穹巨眼猛然转动,瞳孔深处浮现出无数画面——有陆渊幼年跪在陆家祠堂,父亲灵根被抽,血洒石阶;有叶孤鸿自爆葬剑魂,灰烬中一句“剑在人在”;有姬青鸾在九霄之巅化作星辰,只剩一句“我守你十世轮回”。
全是他的痛处。
全是他的执。
“你很懂我。”陆渊握紧剑柄,指节发白,“可惜,我更懂你。”
他不再看那巨眼,反而低头凝视剑身。三字古篆仍在,银线闭环未散。他知道,这闭环是钥匙,也是陷阱。一旦开启,便是与乾元执念正面碰撞——而此刻,他尚未准备好。
但他已看清了。
乾元不是要杀他。
是要他“顺从”。
顺从永生,顺从安宁,顺从这亿万生灵共同编织的温柔牢笼。
“你把我当容器?”陆渊抬头,左眼金芒流转,“可你忘了——容器装得下水,装不下火。”
他抬手,将一滴神血抹在剑脊。
血未凝,剑身三字古篆竟微微震颤,银线闭环嗡鸣作响。那滴血顺着剑身滑落,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可陆渊知道,它已成了引信。
他收剑,后退,立于废墟中央,不再看天,也不再看人。他闭目,神血沉入剑骨,以《九厄渡劫经》逆推识海震荡频率,捕捉那丝不属于自己的意志脉动。
找到了。
一丝极细的波动,藏在万民低语之中,如丝如缕,却贯穿天地。
“你还活着。”陆渊睁眼,左瞳映出巨眼,“但你已不是天道,只是个……怕死的老鬼。”
他抬手,剑尖轻点心口。
金纹与银线交汇处,闭环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天穹巨眼突然收缩,瞳孔深处浮现出一扇半透明的门虚影。门上铭刻无数符文,皆由金丹之光凝聚而成。门内传出低语,如潮水般涌来:
“永恒即安宁,顺从即解脱。”
陆渊冷笑。
“解脱?”他低声说,“我若解脱,谁来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