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猩红自银河中央浮现,如血滴坠入星海,无声无息。
现实世界,早已虚化。
天地如雾,山河如烟,陆渊的肉身开始透明,指尖一寸寸化作光点,随风飘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抹除。时空重置,意味着一切归零,包括他这个“悖道者”本身。
乾元的意志仍在回荡:“轮回不灭,我亦不亡!你斩不断因果,你逃不出宿命!”
陆渊不答。
他踉跄一步,扑向那块矗立在虚无中的剑碑。碑面早已布满裂痕,可当他手掌贴上碑体的瞬间,所有裂痕竟开始渗出微光。
他将残存的七劫之力,全部灌入碑中。
不是为了战斗。
是为了——锚定。
碑面微光暴涨,浮现出一个个名字。
夜未央。叶孤鸿。姬青鸾。墨九渊。九厄残念。
每一个名字亮起,剑碑便震颤一次,仿佛在回应那些早已消散的意志。
第七道名字浮现时,整座剑碑轰然升空,直刺苍穹。
七道锁链自碑顶射出,如龙腾九霄,刺入天穹裂痕。锁链通体漆黑,却缠绕着七色劫光,一端连着剑碑,一端没入虚空,仿佛将整个重置后的时空,死死钉在了新的坐标上。
苍穹裂痕中,缓缓浮现出一块青铜残片,与九厄剑同源,边缘参差,正缓缓旋转。
陆渊站在剑碑之下,身体已近乎透明,唯有左眼中的银河仍在燃烧。
乾元的意志终于开始溃散,可最后一声低语,仍如风中残烛般飘来:
“你以为……你在破局?”
陆渊抬头,望向那块旋转的青铜残片。
他忽然笑了。
“不。”他轻声道,“我只是——把棋盘掀了。”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紫雾飘出,缠上其中一道锁链,缓缓向上攀爬。
锁链尽头,天穹裂开一道细缝。
缝中,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