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长河,断了。
陆渊呼吸一滞。他见过这景象——在时茧的最深处,只有悖道者才能窥见的命运裂痕。它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而是“本不该存在”的痕迹。可现在,它竟因七劫与情劫的融合,被硬生生从虚空中撕了出来。
“原来如此。”他喃喃,“执念,也能斩命。”
他忽然笑了,笑得肆意,笑得张狂。左眼星河旋转,右肩“墨”字却悄然黯淡。七劫化身在识海中安静下来,像是被什么镇住了。剑碑光华内敛,不再冲霄,反而如沉渊之剑,静而不发。
就在这时,剑穗末端那缕寒光忽然一颤,竟顺着陆渊手臂逆流而上,直冲肩头。他右肩“墨”字猛然一跳,黑气翻涌,似要破体而出。可那寒光不退反进,如冰针刺入烙印深处,黑气竟被冻结三息。
三息后,黑气炸开,寒光消散。
陆渊却没动。他低头看着左手,掌心纹路与星河虚影同步流转,仿佛他已不是人,而是一柄正在铸形的剑。
“你以为断剑就能了事?”他望着剑碑,声音低沉,“可我陆渊的剑,从来不是谁的祭品。”
他抬手,指尖轻抚碑文。逆写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六字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
就在这时,左眼星河虚影忽然一颤。
那道漆黑裂痕,动了。
它不是扩张,不是收缩,而是……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断裂处的另一端,缓缓探出指尖。
陆渊瞳孔骤缩。
他右肩“墨”字再次抽搐,可这一次,他没去压制。反而任由那黑气顺着经脉游走,最终汇于左眼。
星河暴动。
裂痕深处,一只眼睛缓缓睁开——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混沌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