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看懂了。
那不是偶然,是残留的记忆在指引。
他刚要动,头顶骤然一暗。
一道剑鞘自星轨残光中坠落,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布满裂痕,却与九厄剑同频震颤,仿佛天生一体。剑鞘落下的瞬间,识海深处传来一声低语,苍老而疲惫:
“你本不该醒。”
是初代阁主的残念。
陆渊没理会,目光死死盯着那剑鞘。金丹裂痕因强行压制情劫而不断加深,每跳一下都像有刀在剜心。他知道,接下它,可能意味着彻底背离“正统”,意味着再无回头路。
可他也知道,不接,就永远只是“容器”。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
剑鞘坠落,稳稳落入手中。
接触的刹那,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直冲识海,仿佛有千万根冰针扎进脑髓。可就在他几乎要松手时,剑鞘表面浮现出一行血字,缓缓流淌,像是用命写下的遗言:
“该醒了,悖道者。”
陆渊笑了。
不是讥讽,不是狂妄,而是终于看清真相的释然。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鞘,又抬头望向星核深处那片仍在飘散的初代阁主碎片,轻声道:“我不是容器。”
声音不大,却震得整个星核嗡鸣。
“我是执剑人。”
话音未落,九厄剑忽然脱手飞出,与剑鞘在空中相触。没有轰鸣,没有光爆,只有一声极轻的“咔”,像是锁扣合上。剑身与剑鞘严丝合缝,竟在虚空中拼出一柄完整的剑影。
可就在这完整形态浮现的瞬间,陆渊胸口猛然一沉。
金丹裂痕蔓延至极限,一丝神魂自裂口逸出,化作青烟消散。
他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右手仍死死攥着剑鞘,指节发白。
星核寂静。
那柄拼合的剑影缓缓下沉,最终悬停在他头顶三寸,剑尖朝下,如审判之矛。
陆渊抬头,望着那虚幻的剑影,忽然低语:
“你说……我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