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鸾指尖一压,七弦齐震,音波如刃,直刺神识屏障。可就在第七音攀至巅峰时,琴柱“咔”地一声断裂,七根琴弦尽数绷断,血珠从她指尖飞溅而出,落在琴面,晕开如梅。
她脸色一白,却仍端坐不动。
陆渊瞳孔一缩——那断裂的琴柱内部,竟嵌着一截微型锁链,纹路与九厄剑骨同源,正微微发烫。
他捏紧酒杯,指节发白。
这不是巧合。这是监视。
宴至中宵,宾客微醺。
陆渊起身离席,走向湖边。湖水清澈,倒映星月,可他蹲下身,割破指尖,一滴血落入水中——血珠未散,反而被湖水“吞”了进去,水面泛起一圈涟漪,湖底隐约浮现一张人脸轮廓,双目紧闭,似在沉睡。
他冷笑:“吃人?不如说……养人。”
湖水不是灵泉,是容器。有人在用整座瑶池的灵脉,喂养湖底的某种存在。
正欲起身,湖面倒影忽然扭曲。
君临天的身影一闪而过,站在湖心,腰间玉佩微光流转。那玉佩上刻着星河纹,竟与他右肩布条下的九厄剑骨产生一丝极轻微的共鸣。
陆渊眯起眼。
下一瞬,君临天转头,目光穿透湖面,直直落在他身上。
“陆渊。”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瑶池湖水会吃人,你信吗?”
陆渊站起身,拍了拍手:“我不信鬼神,不信天道,更不信你这种半死不活的容器说的话。”
君临天笑了,笑容温润如玉,可眼底却是一片死寂:“那你信什么?”
“我信——”陆渊拍了拍肩头布条,残剑在识海嗡鸣,“这把破剑,和我自己的命。”
君临天盯着他,良久,忽然低笑:“好。那我送你一句话——别碰湖心那块白玉碑,它认得你。”
话音未落,他身影消散,如烟似雾。
陆渊站在湖边,风拂过衣角。他低头,发现请柬又在发烫,背面血字“南荒之劫,始于情动”正在缓缓渗血,而“情”字那一撇,已彻底化作赤红,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他摸了摸右肩的布条,残剑在识海中轻轻一颤。
湖面倒影中,那张沉睡的人脸,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