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拿着它。当你集齐九厄残片,剑与圆盘合一,碑林自开。那时,你会看见——”
“看见什么?”
“善念为何被封。”
陆渊没接圆盘,反而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君临天笑了,那笑容里竟有解脱:“因为守碑人的誓约,不只是守护封印,还包括——等钥匙到来时,将真相交予他。”
他缓缓跪下,双膝触地,双手托盘。
“我等了十万年。”他说,“终于等到了。”
陆渊仍不动。
风穿过石碑林,发出低吟,像是无数人在轻声诵念。
他终于伸手,接过青铜圆盘。
刹那间,圆盘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刻在九厄剑轮廓的剑脊处:
“持剑者,即碑心。”
陆渊瞳孔骤缩。
他低头看向心口锁印——那印记的形状,竟与圆盘背面的剑形轮廓完全吻合。
“所以……”他声音低沉,“我不是来破封的?”
“你是来成为封印的一部分。”君临天抬头,眼中最后一丝光即将熄灭,“持剑者,即碑心。你若不入碑,善念永不得出。”
陆渊冷笑:“那你呢?你完成了誓约,就可以消散了?”
“可以。”君临天闭眼,“但还有一事未了。”
他忽然抬头,直视陆渊:“你可知道,为何噬灵尊惧怕石碑?”
陆渊皱眉。
君临天缓缓道:“因为它不是恶念的化身。”
“它是善念的残渣。”
“初代阁主剥离善念时,留下了一丝执拗——不愿被封,不愿消散。那一丝执拗逃出,堕为恶,成了噬灵尊。而它惧怕的,不是封印,是……回家。”
陆渊沉默。
肩头布条下的九厄剑,突然渗出一滴青铜色的血。
那血滴落,在石碑表面烧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孔,孔中,竟透出一丝极淡的金光。
像是回应。
又像是呼唤。
君临天看着那光,轻声道:“它想回去,可它已不记得路。”
陆渊低头,看着手中圆盘,心口锁印跳动得越来越快。
他忽然笑了,笑得肆意,笑得荒唐。
“好一个天道布局。”他抬眼,直视十万石碑,“善被封,恶逃亡,守碑人等死,钥匙自投罗网——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他将青铜圆盘按在心口,锁印与圆盘严丝合缝,发出一声清鸣。
“可你们忘了。”他拔出九厄剑,剑尖指向石碑林,“我陆渊,从来不是钥匙。”
“我是——”
剑脊裂痕骤然亮起,青铜残刃嗡鸣震颤。
“——砸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