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退得急。”他说，“不是怕我们，是怕被同伙发现它失手。”
陆渊点头：“所以它会回去报信——说我们快死了，说核心要崩了，说这局，稳了。”
夜未央冷笑：“他们真信？”
“信不信不重要。”陆渊站起身，拍了拍灰袍上的沙，“重要的是，他们愿意赌。”
他走到阵眼，盘膝坐下，九厄剑横膝，剑脊裂痕对准核心。他没再掩饰灵力运转，反而刻意让雷煞顺着骨刺流入剑身，发出低沉嗡鸣。
“让他们看。”他说，“看一个快死的人，怎么把命吊住。”
雷光在云层中翻滚，越来越密。
西北沙丘，雷符残片旁，一枚玉简悄然浮空，记录下刚才的一切。玉简光芒一闪，沉入沙中。
东侧断墙，一道剑气掠过石面，留下极浅的划痕，随即被风沙掩埋。
地下，黑雾退至深处，腐香散去，只留下一缕阴气在沙缝中缓缓渗出，像是某种标记。
陆渊闭眼，识海中时茧缓缓旋转，映出未来半炷香内的片段——雷光炸裂，三道人影逼近，一道***光，一道剑意内敛，一道自地底爬出。
和刚才一模一样。
但他笑了。
因为这一次，时茧中多了一幕：雷落瞬间，西北沙丘上，那枚玉简突然炸开，碎片四溅；东侧断墙，剑气划痕自行扭曲，化作一道锁链纹路；地下通道，阴气标记被一股银光吞噬，瞬间净化。
“等得够久了。”他低语。
夜未央靠在残碑边，七情丝重新缠回手腕，血线加固情障。她忽然问：“你说，他们会不会猜到这是局？”
陆渊没答，只抬起手，掌心符文一闪，与空中裂痕同步明灭。
像是回应，又像是挑衅。
远处沙丘，一块碎石无声滑落。
井底沙环，中心那粒砂，再次被风推回。
陆渊脊椎一震，骨刺发烫，九厄剑在识海中缓缓转动，剑脊裂痕渗出一滴黑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在祭阵核心上。
核心微微一颤，浮现出与初代阁主石碑相同的符文。
陆渊笑了。
他知道，鱼线，已经绷紧了。
他知道，鱼，已经开始咬钩。
他缓缓抬头，左眼银河纹路一闪而过，盯着空中那道青铜裂痕，轻声道：
“来啊，谁先动手，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