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点破。
回到偏殿,他开始修复阵基。指尖划过地面,道痕观法悄然运转,将每一处铭文细节刻入识海。他一边修,一边低声自语:“葬兵渊底……血守……渊底是地,血守是人。人守地底,地藏核心——有意思。”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大长老亲自来了。
陆渊停下动作,起身行礼。
“修得如何?”大长老问。
“八成。”陆渊道,“剩下两成,得见核心才能补全。不然,修得再好,也是纸糊的墙。”
大长老盯着他:“你很急?”
“我不急。”陆渊摇头,“但我怕阵塌。阵塌了,你们死,我死,君临天倒是乐了。”
大长老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知,为何血罗门千年不灭?”
“因为你们够狠。”陆渊笑,“也够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信外人。”
“那你信我吗?”
陆渊一愣,随即大笑:“我连自己都未必信,还能信别人?但我信一件事——这阵子,快撑不住了。君临天体内的剑,快醒了。你们若再不行动,就不是谁信谁的问题,而是谁给谁收尸。”
大长老眼神微动。
就在这时,一名执事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大长老脸色一沉,挥手让执事退下。
陆渊看在眼里,心中了然——西廊的壶,出事了。
果然,大长老冷冷道:“昨夜有人私传消息,你可知是谁?”
陆渊摊手:“我连门都出不去,怎么传?要我说,你们内部比外部危险多了。”
“你倒是坦荡。”
“我这人,从小在陆家扫地,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陆渊咧嘴一笑,“谁在撒谎,谁在藏东西,一眼就看穿。”
大长老盯着他,良久,忽然道:“三日后,开启葬兵渊巡查。你随行。”
陆渊心头一震。
来了。
他低头,掩饰眼中锋芒:“谢长老信任。”
“不是信任。”大长老转身,声音低沉,“是试探。若你敢耍花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祭。”
陆渊望着他背影,笑容未散。
等大长老走远,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缕血丝悄然渗出,滴落在阵基缝隙。
血珠未化,反而凝成一朵极小的莲。
莲心,两个字缓缓浮现:等我。
他转身,走向偏殿深处,右肩布条下的九厄剑,忽然轻轻一震。
就在这时,一名执事匆匆跑来,递来一块新玉简:“长老说,南侧阵基需加一道封印,这是新纹。”
陆渊接过,神念扫过,眉头微皱。
这道封印纹,竟与君临天脸上血痕形成的符文,有三分相似。
他指尖抚过玉简,低笑一声:“来真的了?”
玉简在他手中,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