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这次内阁议事主要讨论的是昨夜岁星异动之事。
    内阁长老会进行的议题复杂、繁琐且冗长,青蘅是第一次参加内阁集会,年纪最小、资历也浅,整个议事过程里只能旁听,没有发言的机会。
    到最后她实在无聊,侧过脸开始盯死对头小师兄。
    洛子晚像她一样坐在席末,很少说话,安安静静坐着,看起来极为专注,干净挺拔的侧颜在阳光下如同白玉雕琢。
    然而只有从青蘅的角度,可以注意到少年乌而浓的眼睫微垂,他的目光落在阁楼外一株白梨木的树梢上。
    这家伙根本没在听。他在发呆。
    白梨木的树梢上堆着雪,停落一只白羽的短尾雀,毛茸茸的一团,专心地啄羽。
    在满座三十三阁长老与内阁弟子们严肃地讨论天下苍生劫数之时,这个惊才绝艳、天之骄子的少年只是安安静静地对着一只圆滚滚的小鸟发呆。
    只不过他伪装的实在太好,甚至偶尔有人提到与他的职责相关之事时,也能微笑着接话回答。
    青蘅百无聊赖地想,她又抓住小师兄一个把柄了。议事会开小差的事倘若给太玄长老知道,说不定会罚小师兄擦地板。
    她真的很想看小师兄擦地板。
    不过就算没有看见小师兄擦地板,这一日对青蘅来说还是十分满足的一日。
    辰时前闯过天机阵,午时见过长老会,下午则于三十三阁弟子的见证下行了入内阁礼,从玉衡真人处领到一块白玉镂金的弟子牌,正式成为了内阁弟子中的一员。
    然后在当天晚上,她去了负责分配历练人员的弟子堂。
    寅时三刻,守堂的弟子靠在门柱前脑袋一低一低地打着瞌睡,没注意到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越过门廊,翻进了挂满明灯的内堂。
    翻进内堂的青蘅踩着满地烛光,经过堆满一室的卷轴,走到最尽头的长桌前,调换了其中几张木牌的顺序。
    结束这项行动,她满意地回到宗门里,睡了很踏实的一觉。
    这种满足感结束在次日晨课后。
    每日晨课在日出时分撞钟声响起时开始,又在撞钟声之中结束。三十三阁弟子一齐前往演武场,在督学的指导下进行日复一日的晨练,直到巳时的钟声响起,再各自前往自己所属的学堂。
    踩在“当啷”的撞钟声里,只睡了半宿的青蘅早晨时仍有些意识迷糊,打着呵欠,结束晨课后抱着剑跟着鱼贯而出的弟子们走往讲经堂,半路上被来自算星阁的好友扯住了袖子。
    “等下要公示下山历练的名册。”白黎苏一脸神秘兮兮拉着她,从宽大的袖子底下摸出一把蓍草,“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反正我肯定在名册上。”青蘅很笃定。
    “那我这一卦帮你算算下山后的凶吉如何?”白黎苏不放过任何一个卜卦的机会,倒了把蓍草放在地面上就开始摆卦象,嘴里念念有词。
    青蘅抱着剑靠在树下打呵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感。艮下兑上,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
    算完这一卦,白黎苏念叨一阵卦辞,忽而抬头,正色,望过来。
    “怎么了?”青蘅被她严肃的神情弄得也认真起来。
    “卦象是艮下兑上,艮为山为阳,兑为泽为水。”白黎苏说。
    “什么意思?”
    “就是会发生阴阳交合之事的意思。”白黎苏严肃说完。
    青蘅极慢地眨一下眼,反应过来,音调都拔高了几个度。
    “等一下。”
    “什么阴阳交合之事?”
    “谁和谁?”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下山历练名册公示出来了,从各处演武场出来的内外弟子们都挤着去看。其中有与青蘅关系要好的弟子朝她远远招手,指着金箔纸上的一串名字,大喊着让青蘅过来瞧一眼。
    洒金的纸页上面以灵力写满了遒劲的大字,其中一行并列着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
    问剑阁掌门第四徒、第三徒。
    青蘅、洛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