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查看裙摆,发现海草绣纹的线头里缠着半透明的玉丝,凑到阳光下看,里面封着只极小的海螺,吹响时的音调能让珊瑚自动分开。
他们驾着救生艇返回珊瑚礁时,炸出的窟窿里正往外冒黑色的雾气,接触到雾气的海水瞬间变成暗红色。录野峰戴着潜水镜潜入的刹那,看到溶洞顶部倒挂着无数玉片,每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苏振国偷偷替换劣质钢筋的愧疚,录父发现真相后的挣扎,赵宇轩母亲临终前的嘱托……
“快把玉丝扔进来!” 录野峰在水下用手势示意,苏婉瑜将婚纱里的玉丝扔进窟窿的瞬间,所有玉片突然发出强光,雾气中的黑色颗粒被吸附成个巨大的球体,随后炸裂成漫天玉屑,落在海面上化作群发光的鱼,往灯塔的方向游去。
当他们筋疲力尽地爬上岸,发现守岛人的灯塔正在重建,工人们用珊瑚礁的碎片砌墙,每块砖上都刻着 “原谅” 二字。博物馆的专家带来消息,那些所谓的金条其实是古代商船运载的瓷器,外层镀金而已,真正值钱的是沉船里的航海图,标注着条从未被发现的贸易航线。
苏婉瑜在整理苏振国遗物时,发现个上了锁的木盒,钥匙就是录野峰树脂玉牌的碎片。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封写给她的信:“当年我和你妈偷偷换了批合格钢筋,藏在珊瑚礁下,就是怕赵宇轩狗急跳墙……” 信纸末尾附着张地图,红圈标注的位置正在发光,与他们掌心残留的珊瑚粉末产生共鸣。
录野峰突然指着窗外,那座小岛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清晰,灯塔顶端的信号灯闪烁着摩斯密码。破译后的内容让两人同时红了眼眶:“守岛人的诅咒是爱不是恨,真正的新生是放下。” 海面上的渔船开始返航,渔民们的歌声里混着玉牌的嗡鸣,像段跨越百年的和解曲。
他们的新房最终建在海岛的半山腰,推开窗就能看见防波堤工地。苏婉瑜把那块 “新生” 玉嵌在客厅的墙壁里,每当涨潮时,珊瑚纹路就会变成流动的红色,在墙面上画出艘帆船,船帆上的 “苏”“录” 二字被海浪打磨得愈发温润。
某天清晨,录野峰在海边捡贝壳时,发现片玉色的珊瑚正在沙滩上发光,里面包裹着半块碎玉,与树脂玉牌的缺口严丝合缝。拼接完整的瞬间,海面上飞来只海鸥,嘴里叼着的纸条上写着:“赵宇轩在爆炸前被守岛人救了,现在在灯塔当管理员。”
苏婉瑜看着窗外正在修剪珊瑚丛的身影,突然明白婚纱照里的人影是谁。她把新拼好的玉牌挂在客厅,阳光透过玉片照在地板上,那些流动的光斑里,苏振国和录父正在举杯,赵宇轩的母亲笑着给他们倒酒,守岛人的孙女在一旁摆弄着海螺号角,所有的仇恨都化作了海浪声,温柔地拍打着防波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