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橘猫叼着半根烤肠往楼上跑，老黑猫正用尾巴圈住吓呆的奶猫，连小煤球画星图的粉笔灰里都飘着股安心的甜。
这些情绪像潮水，卷着他往更高处涌，把投影残片撞得东倒西歪。
“错误......变量......过多......“小煤球的声音突然从楼下窜上来。
林小满转头，看见她正扒着实验室窗户，尾巴尖指着疯狂跳动的星图：“它在说......系统拒绝执行！“
投影残片发出刺耳的尖啸。
金属外壳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翻涌的数据流，像团被戳破的蓝墨水。
最后一块碎片在半空挣扎两下，“啪“地碎成光点，落进林小满摊开的掌心——是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还残留着机械音的尾音：“......不可控......但必要......“
“搞定了？“郭铁的机械臂“咔嗒“一声垂下来。
她瘫坐在实验室的转椅上，额头抵着满是焦痕的控制器，声音闷得像从地底下冒出来，“我操......真搞定了？“
龙清的符纸“唰“地飞回指尖。
她走到林小满跟前，袖中取出颗止血丹，指尖却在发抖——这是她第一次见玄门法诀被情绪烧得更亮：“你方才......把共感网当剑用了。“
“那得谢各位街溜子。“林小满把芯片塞进裤兜，抬头正撞进苏小橘湿漉漉的金瞳。
她叼着半块鱼干，爪子还沾着投影碎片的蓝渣，却固执地往他嘴里塞：“吃。
补补。“
晨光从窗户挤进来时，林小满正瘫在宠物医院的长桌上。
面前摆着七八个空饭盒——是楼下阿姨听说他打了胜仗，送来的红烧鲭鱼、糖醋小排、鱼香肉丝。
苏小橘趴在他肩头，用尾巴卷着他的手腕，绒毛扫得他痒痒的：“下次别这么拼。“
“不然呢？“林小满举起空碗晃了晃，碗底还粘着粒饭，“让外星系统教我怎么当铲屎官？
说什么'饲主不能心软'、'共感是弱点'——放狗屁。“他低头蹭了蹭苏小橘的耳朵，“我当铲屎官，就是要惯着他们偷鱼干，惯着他们把沙发抓出洞，惯着他们......“
“惯着你被三百只猫踩醒？“郭铁踢着椅子走进来，机械臂夹着杯豆浆。
她把杯子塞进林小满手里，又摸出块烤肠扔给苏小橘：“昨晚全城猫都在翻垃圾找鱼骨头，我家楼下的垃圾桶差点被掀了。“
“那是他们在庆祝。“小煤球抱着星图跟进来。
她的尾巴尖还沾着粉笔灰，却在林小满手背轻轻碰了碰——这是流浪猫表达亲近的方式，“星图显示......系统残余全被覆盖了。“
龙清站在门口，望着窗台上趴着的三花和橘猫。
晨光里，每只猫的项圈都泛着淡金色，像串会呼吸的项链。
她突然笑了，这是她跟着玄门师傅学道十年，第一次笑得这么松快：“看来......所谓'弱点'，反而是最锋利的剑。“
林小满仰头灌下豆浆。
豆香混着窗外飘来的猫薄荷味，甜得他眼眶发涩。
他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金瞳倒影——那是阳光穿过项圈，在墙上投下的光斑。
三百个光斑叠在一起，像片会发光的猫群。
“叮——“
不知哪里传来细微的脆响。
林小满抬头，看见通风管滴下一滴水，在地面的水洼里映出无数金瞳。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某个被遗忘的星门残骸突然亮起蓝光。
那是夜瞳王国深处的废墟，残片上的文字正随着数据流滚动，最后定格成一行：
【饲主定义：不可控，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