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扬马鞭,马蹄在石子路上踏得轻快,“方才见你阿兄摘栗子,身手倒是利落,就是这野栗子壳上全是刺,小心扎到手。”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银制剥壳器,“这个借你们用,比徒手剥方便多了。”
高玉簪刚要道谢,就见他忽然凑近车窗,紫袍的衣角扫过车窗边缘。
他肤色本就白皙,穿这紫色更显得眉眼分明,唇色偏红,笑起来时左边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不过高小姐今日气色倒是好,先前见你总缩在棉服里,像只怕冷的小兔子,今日倒敢扒着车窗看风景了。”
她往后靠了靠,拉开些距离:“世子说笑了,我只是在看我阿兄罢了。”
她身上月白棉服洗得柔软,领口露出的浅蓝衬里干净清爽,虽无半点华丽装饰,却衬得她脖颈线条愈发纤细,眼神清澈得像山涧水。
燕珩眼底笑意更深:“你家阿兄摘了栗子可要分我些?我仆从带了蜂蜜,烤栗子时刷上些,甜得很。”他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银剥壳器,“不然这好东西可就不借了。”
“这本来就是世子的东西,世子若不想借便不借。”高玉簪声音冷冷的,瞧着似是有些生气了。
“可我偏要借。”燕珩将剥壳器扔给她偏头朝前面大喊:“高兄,高小姐让你多摘些栗子分我点!”
高鹭在前面应了声,燕珩笑得更欢了,催马往前凑了凑:“还是高小姐大方。”
高玉簪不想多谈,伸手想关车窗,“世子即已达到目的便抓紧赶路吧,莫要误了时辰。”
“急什么。”燕珩轻夹马腹,与马车并行着,紫袍在风中扬起好看的弧度,“这山路风景正好,高小姐不如多看看,到了玉京可就没这般野趣了。”他说着忽然指向远处的山崖,“你看那丛野杜鹃,冬天竟还开着花,像不像你家院里的那棵老槐树?寒冬腊月的偏不肯枯透。”
高玉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山崖边有几点嫣红,“世子若是喜欢,自己摘了便是。”
她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他那身葡萄紫锦袍,在灰扑扑的山路上简直像朵开得过分招摇的花,心里忍不住想:衣服换得这样勤,花孔雀都没你招摇。
“高小姐你看,我这马鞍上的银饰是不是很亮?”燕珩忽然调转马头凑近些,献宝似的指着马鞍上的花纹,阳光照在银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这是母妃让人新打的,上面镶的蓝宝石据说来自西域,好看吧?”
高玉簪被晃得眯起眼,含糊地点点头:“世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心里却想:马鞍镶宝石有什么用?难道能让马儿跑得更快?还不如阿兄那匹老马实在,虽不起眼却耐力十足。
燕珩没察觉她的敷衍,依旧兴致勃勃地说:“我这靴子也新做的,绣了云纹,你看这针脚多细密。”他还特意抬了抬脚,玄色靴面上的银线在晨光里闪闪发亮,“玉京的绣娘手艺就是好,比小羊县的精细多了……”
“世子的衣物确实精致。”高母的声音从旁传来,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山路颠簸,穿这么好的衣裳怕是容易磨坏。”
燕珩这才注意到兰夫人也在看他,挠了挠头笑道:“夫人说得是,不过出来前母妃非让我带上,说不能丢了世子府的脸面。”他嘴上说着,却悄悄把脚往马腹边缩了缩,像是怕真的磨坏了靴子。
高玉簪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
她转头看向窗外,阿兄已经摘了半袋栗子,正骑着马往回赶,藏青棉袍上沾了不少草屑,却笑得一脸灿烂,比燕珩满身的珠光宝气顺眼多了。
“高小姐要不要尝尝这个?”燕珩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到车窗边,“这是昨日在驿站买的松子糖,甜而不腻。”油纸包上绣着精致的缠枝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高玉簪刚要摆手拒绝,就见阿兄策马过来,一
第三章 飞来横祸-->>(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