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能冻裂对手的血脉。更可怕的是,屠万仞的赌术同样惊人,他最擅长的就是“熬煞局”——在极寒环境中对赌,看谁先承受不住煞气侵蚀。
“他来了,你就藏不住了。”阿伊莎担忧地说,“我听说他能用煞气感知活人的体温,只要在百丈之内,就逃不过他的感应。”
花痴开闭上眼睛,运转“不动明王心经”。这门心法是夜郎七所传,讲究“心若明王,八风不动”,练到高深处可以控制心跳、体温甚至气息。三年来,他日夜苦修,已经能做到在短时间内将体温降到与死人无异。
但面对屠万仞,他没有把握。
“密道在哪里?”他问。
“在城西的老水井下,但入口被塌方的石块堵住了,要清理至少需要两天。”阿伊莎咬着嘴唇,“而且……屠万仞就住在城西的驿站。”
花痴开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让他来找我。”
“什么?”
“阿伊莎,你听着。”花痴开抓住小姑娘的肩膀,“明天正午,你去城门口,大喊你知道花痴开在哪里。然后带他们来冰窖——但不要真的进来,就说你看见我往城南跑了。”
“你要用自己当诱饵?”
“我要在这里,和屠万仞做个了断。”花痴开的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十年前他杀我父亲,十年后,该还债了。”
阿伊莎的眼泪掉下来:“你会死的!”
“也许会,也许不会。”花痴开擦去她的眼泪,“但这是唯一的路。如果我赢了,你就安全了。如果我输了……”他从怀里掏出那卷羊皮账册,塞进阿伊莎手里,“把这个送到敦煌莫高窟,找一个叫‘哑僧’的人。他是夜郎七的朋友,会知道怎么做。”
“我不——”
“阿伊莎!”花痴开第一次提高了声音,“你爷爷、你母亲、还有这城里无数被‘天局’害死的人,他们的仇,都需要这份证据。你比我更重要,明白吗?”
小姑娘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她用力点头,把羊皮卷贴身藏好。
“走吧,明天按计划行事。”
阿伊莎走到门口,忽然回头:“你叫什么名字?真正的名字。”
“花痴开。花朵的花,痴心的痴,开天的开。”
“花痴开……”阿伊莎重复了一遍,“我记住了。你要活下来,我等你带我去看沙漠外面的世界。”
“好,我答应你。”
铁门轻轻关上,冰窖重新陷入黑暗。
花痴开盘膝坐下,开始调整呼吸。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战——不仅是赌术的对决,更是意志的熬炼,是十年血仇的了结。
他想起了父亲。记忆中,父亲总是一身白衣,坐在赌桌前优雅得像在抚琴。别人赌钱,父亲赌心。他说过:“痴儿,真正的赌术不是赢钱,是在绝境中找到那条唯一生路的能力。”
他想起了母亲。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人,在最后关头把他推下马车,自己迎着箭雨冲回去。他永远记得母亲回头时说的那句话:“活下去,然后……好好活。”
他还想起了夜郎七。那个严苛的师父,用藤条打他手板,逼他在冰水里练指法,在滚烫的沙子上练站桩。但也是这个老人,在他高烧不退时守了三天三夜,在他第一次赌赢时偷偷露出笑容。
所有这些人,都成了他的一部分。
子夜时分,花痴开开始布置赌局。
他在冰窖中央清出一片空地,用冻硬的冰块垒成两张椅子,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他仅剩的赌具:一副磨损的牌九,三枚灌铅骰子,还有一枚他从不离身的玉佩——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上面刻着一个“花”字。
然后,他咬破手指,用血在冰桌上画了一个图案:一只手,掌心向上,托着一朵莲花。
千手观音。
夜郎七说,这门绝技练到最高境界,不是手快,而是心静。心静到极致,就能看见对手心中最微小的波动,看见牌面下隐藏的命运丝线。
花痴开盘膝坐在冰椅上,开始运转“不动明王心经”。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渗入他的经脉,但心经的内力像一团火,护住心脉。渐渐地,他的呼吸越来越慢,体温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感觉不到心跳。
他进入了“龟息”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时间失去了意义。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看见父亲站在月光下,白衣如雪;看见母亲回头时眼里的不舍;看见屠万仞手中滴血的长刀。
仇恨像冰一样凝结在心底,但更深处,有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在生长——那是对生命的眷恋,对正义的坚持,对那些信任他、帮助他的人的承诺。
阿伊莎清澈的眼睛,老哈桑被吊死的身影,母亲临终的嘱托,夜郎七严厉中的期盼……所有这些,汇成一股暖流,在他冰封的经脉里流动。
天亮了。
冰窖顶部的缝隙透进微弱的光。花痴开睁开眼睛,瞳孔深处有金光一闪而逝。
他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不是冰窖的寒冷,而是一种更刺骨、更邪恶的寒意,像毒蛇一样从门口蔓延进来。那是煞气,屠万仞的寒冰煞。
铁门被一掌震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但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冰窟里的鬼火。
“花痴开。”声音嘶哑,像冰块摩擦,“我找了你好久。”
花痴开缓缓起身,站在冰桌前:“屠万仞,我也等了你十年。”
屠万仞走进冰窖。他穿着黑色裘袍,脸上戴着一张冰雕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
第387章冰窖涅槃-->>(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