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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万仞冰窟深处 - 极寒斗煞台
屠万仞蜷缩在冰面上,如同一条被抽去骨头的濒死蠕虫,仍在无意识地抽搐。那凄厉的惨叫余音似乎还冻结在冰冷的空气里,与此刻他喉咙中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嗬嗬”声交织,显得格外瘆人。“冰煞焚心”带来的并非物理层面的冰冻,而是直接作用于神经与意志的极致刑罚,其痛苦远超肉身承受的极限。
花痴开蹲在他面前,脸色是一种消耗过度后的惨白,呼吸间带着白雾,悠长却明显费力。他周身的淡蓝色玄冰煞气已然内敛,但那股源自骨髓的深寒并未散去,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刚刚苏醒的冰封之神,眼神里是褪去痴态后的、打磨过的冰冷锋芒。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有时候,沉默比任何逼问都更具压迫力,尤其是在对方意志刚被碾碎的时刻。
夜郎七扶着几乎脱力的菊英娥,缓缓走近。菊英娥看着儿子消瘦却挺直的背影,看着他面前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烂泥般的仇人,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里面掺杂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心痛、欣慰、复仇的快意,以及更深沉的悲伤。夜郎七的目光则复杂得多,他看着花痴开,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与凝重。炼化对手煞气并反制,这种手段,闻所未闻,这痴儿在赌术与“熬煞”之道上的天赋,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只有屠万仞粗重混乱的喘息和冰棱偶尔断裂的细微声响。
终于,屠万仞身体的剧烈颤抖稍稍平复了一些,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余波,仍让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僵硬而痛苦。他艰难地、一点点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对上了花痴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等待答案的平静,仿佛他刚才施加的酷刑只是随手拂去的一片雪花。
恐惧,如同最冰冷的蛆虫,再次钻透了屠万仞破碎的心防。
“嗬……说……我说……”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颤音,“花…花千手……他……他输的不是赌局……是人心……”
花痴开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料到。
屠万仞喘了几口粗气,眼神陷入一种痛苦的回忆与挣扎:“那一年……‘天局’设下‘惊神宴’……名义上是邀请天下顶尖赌徒共鉴一件上古赌具‘命运骰盅’……实则……是筛选……或者说,是清除不安定的因素……”
“你父亲……花千手……成名太快,风头太盛……又不愿受‘天局’笼络……他……他成了必须拔掉的钉子……”屠万仞的脸上肌肉扭曲,不知是因为体内的痛苦,还是因为回忆,“‘天局’派来主持此事的是……是‘算无遗策’司马空……他……他定下连环计……”
“第一局……并非直接赌斗……而是……赌运。”屠万仞眼中闪过一丝荒谬和恐惧,“司马空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三个气运滔天,却又身负必死厄运的‘运童’……让他们与你父亲对赌最简单的‘猜单双’……你父亲连猜连错……一身赌运,竟在无形中被那三个‘运童’的垂死厄运污染、削弱……”
花痴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赌运之说,玄之又玄,但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深知“势”与“运”在赌局中的重要性。父亲竟是在开局之前,就已着了道。
“然后……才是正戏。”屠万仞继续道,声音低沉下去,“司马空亲自下场,与你父亲对赌‘千手观音’……你父亲赌运被污,心神已露破绽……但即便如此,司马空想在赌术上堂堂正正胜他,也极难……所以,他用了盘外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气,也似乎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压力:“他……他在赌局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让人……让人将一件血衣……送到了你父亲面前……”
花痴开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感觉到身旁母亲的身体瞬间僵硬,呼吸停滞。
“那……那是你母亲……菊英娥的……贴身衣物……上面……沾满了血……”屠万仞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战栗,“司马空笑着说……‘尊夫人不慎落入了“熬煞王”屠万仞手中,此刻正在享受万煞蚀体之乐,不知能撑几时?’”
“轰——!”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耳听到仇人复述当年那残忍的一幕,菊英娥还是如遭重击,眼前一黑,若非夜郎七死死扶住,几乎软倒在地。她捂住嘴,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肩膀剧烈耸动。
花痴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他依旧死死盯着屠万仞,声音冰寒刺骨:“然后?”
“然后……”屠万仞惨笑一声,“花千手……
第344章血痂之下-->>(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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