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警卫通报,门直接被推开。
两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位,五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但眼神极其锐利。
“陈山同志。”
他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
“让你久等了。”
这一声“同志”,让陈山恍惚了一下。
他站起身,握住对方的手。
“客气了。”
来人没有过多的寒暄,他在陈山对面坐下,神情变得严肃。
“XX还在同基辛格博士会谈。”
“他特意嘱咐我,利用这个空档,先来听听你的想法。”
陈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牛皮纸信封。
他把它推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打开信封。
里面只有薄薄的三页纸。
但他看得很慢,每一行字,都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
第一页,是半导体。
从16K DRAM存储芯片的完整生产线,到光刻机的核心光学组件参数。
第二页,是材料学。
高强度航空铝合金的配方,以及大尺寸单晶硅的拉制工艺。
第三页,是机床。
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十分钟后。
中年人慢慢合上信封。
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陈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撼。
“这些东西,都是西方对我们严密封锁的禁运品。”
“你……真的能搞到?”
陈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能写在纸上,我就能运到岸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美国人现在有求于我们。”
“他们想利用我们去牵制苏联,就必须付出代价。”
“基辛格博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年人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
“国家现在太需要这些了。”
“我们的工业基础太薄弱,很多关键领域都被人卡着脖子。”
“有了这些,至少能让我们少走十年弯路。”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山。
“陈先生。”
“你人在香港,心却比我们很多人,都要红。”
陈山笑了笑。
“红不红,不在嘴上,在事上。”
送走中年人,陈山重新坐回书桌前。
窗外,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他知道,十八号楼那边的灯,应该也快熄了。
这一夜。
台面上的,谈的是主义和格局。
台面下的,谈的是生意和实力。
而这两样,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