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三日,偌大的京城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悲戚的白色之中。
    哀乐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烛纸钱的味道。
    与外面的肃杀悲凉不同,陈瑶所在的小院里,却是难得的宁静。
    她坐在廊下,手里捧着一卷新得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何行正手握一支小巧的紫毫笔,在一方素笺上认认真真地练字。
    陈瑶的目光从话本子上移开,落在何行专注的侧脸上。
    这孩子,自打淮阳王事败的消息传来后,似乎彻底放松下来,那份骨子里的从容淡定愈发明显。
    她放下书卷,坐直了身体,语气认真地说道:“我说阿行,你究竟是哪家的孩子?我派人把你送回去。”
    何行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点。
    他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看向陈瑶,小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平静地吐出几个字:
    “莫急。再等等。”
    “等?等什么?”陈瑶被他这老气横秋的回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无论她怎么追问,何行只是抿着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继续低头练他的字。
    陈瑶无奈,只得按下心中疑惑。
    几日后,秦冠礼下朝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太子府的小郡王不见了!
    秦冠礼眉头紧锁,继续道:“据说事发当日,太子妃娘娘担忧宫内生变。
    为保小郡王安全,特意派了心腹之人,秘密将他送往城外的相国寺暂避。
    可今日派人去接时,寺里的主持却说,小郡王……根本未曾到过相国寺!
    那护送的侍卫和车马,竟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凌云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岂不是说,小郡王在离宫的路上……出事了?”
    秦冠礼沉重地点点头:“宫里已经翻了天,陛下震怒下旨彻查。”
    秦凌云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让府里所有人,这些日子行事收敛些,不许私下议论此事!
    若撞到风头上,谁也保不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