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澈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教崔莺莺画着后世的素描。
    听到苏清越的禀报,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仿佛在听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二叔,终于还是亲自下场了。”
    他放下手中的炭笔,悠然地吹了吹画纸上的灰尘。
    他知道,杨文干必败无疑。
    李世民的军事才能,对付一个杨文干,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所以,他关注的,从来都不是战局本身。
    而是战后的舆论!
    是人心!
    “清越。”他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妾身在。”
    “让你手下的那些说书先生们,换个新段子吧。”
    李承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说……那庆州杨将军,本是一代忠臣,为国戍边,劳苦功高。奈何朝中奸佞当道,欺他君恩不在,谎称太子失势,逼他起兵自保。”
    “要讲得悲壮一点,凄凉一点。”
    “要让全长安的百姓都觉得,杨将军不是叛臣,他只是一个被人当了棋子,用完就丢的可怜人。”
    “要让所有人都在心里想一想,那个躲在幕后,挑唆忠臣,构陷太子的……究竟是谁!”
    苏清越听得心中一寒。
    殿下的手段,实在是太狠了!
    这是要把秦王,架在火上烤啊!
    他前脚出征平叛,后脚长安城里就传遍了他“构陷忠良”的流言。
    等到他得胜归来,迎接他的,将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全天下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
    杀人,还要诛心!
    “妾身……明白了!”
    苏清越躬身退下,心中对自家殿下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
    战报,比所有人预想的,来得都要快。
    不出十日。
    秦王李世民大破杨文干叛军,杨文干兵败自刎,其子杨六斤被生擒,叛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平定了。
    消息传回长安,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
    因为此刻的长安城,早已被另一股更加汹涌的暗流所笼罩。
    “听说了吗?杨将军死得好惨啊!”
    “可不是嘛!听醉花楼的说书先生讲,杨将军是被奸人所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