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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做不了海瑞,又何必做严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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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分忧,清扫辽东弊事,重振大明国威!”

    “臣所作所为,上不负先帝托付,下不负朝廷俸禄,一心为公,何罪之有!”

    殿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面露异色。

    虽然众人均明白他在鬼扯,但这番话从先帝入手,实在恶毒无比。

    新君不是不能动,也不是不应该动,而是不应该自己动,这根本与国朝体制不和。

    但偏偏他前面与群臣即将掀起的清议做了切割,选择自己亲自下场。

    那这把孝悌之剑,他也就注定要亲自接招了。

    四位阁臣在近前,见得事情如此进展,对视之间,神色均是复杂难明。

    然而,御座之上的朱由检,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谁告诉你,朕拿你,是因为攀附魏忠贤之事了?”

    此言一出,崔呈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朱由检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

    “先帝驾崩,厂臣魏忠贤悲痛欲绝,深感往日所为,糟践国事,以致朝野贪腐横行。”

    “他自缢之后,只余这份名册,并附有唯望国事清明等语。”

    他顿了顿,拿起御案上的一本册子,对着众人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你们都以为,这是所谓的‘阉党名录’?”

    “错了。”

    “这上面,写的不过是‘贪腐’二字罢了。”

    群臣再次炸锅!

    “什么?不是阉党名录?”

    “怎么可能!那分明就是阉党名册!贪腐在如今算得了什么大事,何须名册以承?”

    “但是陛下前面确实没说是阉党名册,他只说了名册二字而已!”

    崔呈秀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所谓“新君登基,扫除阉党”的戏码。

    魏忠贤的死,居然真的被定义为“自缢”!

    那昨夜对魏系、客系、厂卫的抄家之事,难道也只是贪腐这个事由吗?!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从一开始就默默站在皇帝侧面的田尔耕,却未能从那张冷漠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波动。

    朱由检对群臣的议论充耳不闻,只是对高时明使了个眼色。

    高时明会意,向前一步,对着崔呈秀冷笑道:

    “崔部堂好一个一心为公,何罪之有!”

    “若真是一心为公,为何要贪墨受贿?若真是为了做事,又为何胡乱任用私人,将我朝选官制度视同无物?”

    “你口口声声做事,敢不敢让你我赌上一赌,此刻着人去抄你的府邸,看看那府中金银,究竟是不是你祖上三代清白积攒下来的?”

    高时明的声音愈发阴冷,他盯着崔呈秀,一字一顿地念道:

    “崔呈秀,直隶蓟州籍。”

    “曾祖崔景,庠生。”

    “祖父崔荣,无官身。”

    “父崔九思,儒官。”

    “你崔家三代,可有一人是富甲一方的豪商?你那万贯家财,又是从何而来?”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恶毒又快意。

    “莫非,真如京中童谣所唱那般——崔家门,朝南开,金子银子滚进来?”

    崔呈秀对高时明的嘲讽视若无睹,脑中拼命转动。

    仅仅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御座上的朱由检,声音陡然拔高。

    “陛下初登大宝,天下臣民,万众景从,无不翘首以盼,望陛下能澄清玉宇,一扫先帝之时阉党横行、中旨乱法之弊政!”

    “然今日,陛下却欲以阉竖之言,不经有司,便以中旨逮问朝廷二品大员!”

    “敢问陛下,此举与魏逆在时,又有何异?!”

    “臣纵有万死之罪,亦当明正典刑,交由三法司会审,以彰国法!如此,方能向天下昭示,我大明仍是法度昭彰之邦,而非阉竖一言可决之私天下!”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不少文官,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崔呈秀此言,虽是为己开脱,却也说出了满朝心声——对中旨、对厂卫的恐惧和厌恶。

    一时间,殿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几位御史言官已是跃跃欲试,似乎就要出班附议。

    朱由检摇头冷笑,就要起身开口。

    就在此时!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自武臣班列中炸响。

    须发皆白的英国公张惟贤,猛地出列,虎目圆睁,怒视崔呈秀。

    “逆臣崔呈秀,安敢于陛下之前狺狺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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