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事,他竟然一声不吭?装睡?
    这绝对是在憋着什么坏水!
    就在李不清心里疯狂打鼓,琢磨着赵奕的阴谋诡计之时。
    内阁大学士魏峥,轻咳一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老脸上,此刻也满是忧虑和凝重。
    他先是对着龙椅躬身一揖,随即才缓缓开口,声音沉重。
    “陛下,如今科举武举在即,天下士子云集洛阳,此乃我大周开朝以来,选拔人才之头等盛事,万万不可有失。”
    “然,纸价一日一涨,已成滔天之势。老臣听闻,城中已有不少贫寒学子,因无钱买纸,竟效仿古人,削木为简,甚至撕衣为纸,其情其景,闻之令人心酸啊!”
    魏峥说到这里,老眼之中,竟隐隐泛红。
    “我等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为天下士子铺平这青云之路,实乃我等之失职!”
    他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殿上不少官员,都跟着露出了惭愧之色。
    魏峥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老臣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澄心纸的造法,百年来,皆为太原王氏不传之秘。既然我等束手无策,不如……不如召王家家主王玄上殿,问询一番?”
    “看看他王家,作为我大周的子民,可有办法,体恤朝廷之难,为陛下,为这天下读书人,解这燃眉之急?”
    这话说得在理,也说得漂亮。
    既点出了王家的垄断地位,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龙椅之上,武明空和赵奕的视线,在空中不着痕迹地交汇了一瞬。
    那眼神里的默契和笑意,只有他们彼此才懂。
    武明空收回视线,脸上重新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便魏卿所言吧。”
    她对着殿下的桂公公,摆了摆手。
    “桂公公,传朕旨意。宣,太原王氏家主王玄,金銮殿觐见。”
    旨意传出,百官心思各异。
    李正、陈牧等人,都是眉头紧锁,心里犯嘀咕。
    陛下这是……要向王家妥协了?
    而李不清,则是感觉自己的后背,莫名地窜起一股凉气。
    他总觉得,今天这金銮殿,杀气有点重。
    桂公公领了旨意,尖着嗓子应了一声“遵旨”,便碎步朝殿外走去。
    路过赵奕身边时,背在身后的手,对着赵奕,悄悄地,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