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北王积攒了数十年的私库。”
    此言一出,连林程延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他父亲林在虎的私库有多丰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个足以支撑一场局部战争的恐怖数字。
    用这笔钱,去招揽一群乌合之众?
    “何至于此?”林程演声音低沉。
    为了对付他,林在虎竟然愿意下此血本。
    “公子手握北疆雄兵,军心归附,如铁桶一般。”姜子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从正面,镇北王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所以,他只能走邪道,行险棋。”
    老者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一个圈。
    “他要的,不是一支能攻城拔寨的军队。那种军队,目标太大,容易被朝廷抓住把柄。他要的,是一群毒蛇,一群疯狗。一群不属于任何编制,不遵从任何律法,只听命于金钱和欲望的法外之徒。”
    姜子期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寒意。
    “这些人,可以是江湖豪客,可以是亡命之徒,可以是落魄的世家子弟,甚至可以是潜逃的重犯。只要武功够高,心够黑,胆子够大,就能在云州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女人。”
    “一旦这股势力成型,他们不会来冲击您的防线。”
    姜子期摇了摇头,否定了陈默那种最简单的想法。
    “他们会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渗透您的后方,刺杀您的将领,焚烧您的粮草,在您的治下制造恐慌与混乱。他们是扎在您血肉里的一根毒刺,拔不出来,剜不掉,日夜折磨,直到您的大军因为后方不稳而分崩离析。”
    这哪里是比武招亲,这分明是在用金钱和欲望,公然打造一群死士。
    林程延没有说话。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副可怖的景象。
    好一招釜底抽薪。
    “不止如此。”
    姜子期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想过没有,北蛮会如何看待此事?”
    林程延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骤然收缩。
    “云州大乱,北疆门户洞开。这对于北蛮来说,是天赐良机。”姜子期一字一顿,“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据老夫所料,此刻,必然已有北蛮的探子、高手,甚至是王庭的贵胄,正乔装改扮,混入南下的商队,赶赴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