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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火迫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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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粮袋,投向院中那排沉默的陶瓮,以及更远处尚在修复中的窖池方向。

    时间紧,银子更紧。

    “赤水春”开张在即,第一批酒,必须一炮而响。

    该做什么酒?

    她脑海中飞速掠过这个时代可能的酒类图谱——米酒、黄酒、果酒……无一例外,皆是发酵酒。

    度数低,酒体浑浊,易酸败,不耐储存。

    沈家赖以垄断市场的“鰼人酒”,据小荷描述,也不过是枸酱果与杂粮混酿的发酵浊酒,这玩意,早在汉朝便有。

    靠渲染其“延缓醉魇”的哄抬身价,其本质按理来说不值当前的价。

    不过这大昭朝的酿酒技艺,竟还停留在她前世夏商至唐宋早期的水平?似乎,价格也很难卖高。

    后世普及的蒸馏取酒,在当前都还未曾出现?

    一丝属于现代传承人的锐气在她眼底闪过。

    好东西自然要留到最后压轴,比如那需要端午踩曲、重阳下沙、经年窖藏的郎酒。

    如今时节未至,窖池也尚在恢复元气,强行开酿郎酒,无异于暴殄天物,更会砸了纳兰家的招牌。

    但眼下,却有一个绝佳的突破口,利用这时代尚未掌握的“蒸馏”之法!

    “小荷。”

    “哎,小姐。”小荷走上前。“我在呢。”

    纳兰霏目光灼灼,“取纸笔来。”

    ……

    书房内,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粗糙的纸面上跳跃。

    纳兰霏执笔的手稳定而有力,炭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不是在写诗作画,而是在绘制一幅酿酒工艺的蓝图,每一个步骤,都凝聚着穿越千年的智慧与对这个时代工艺的精准把握。

    “头批酒,我们做‘四季’。”纳兰霏落笔,在纸上写下两个遒劲的字。

    “四季?”小荷研磨的手一顿,满脸困惑。

    “对。春酿清雅,夏酿醇和,秋酿丰腴,冬酿凛冽。”纳兰霏指尖点着图纸,条分缕析,语速清晰而沉稳,“核心,在于‘火迫取露’之法!”

    “火迫……取露?”小荷重复着这陌生的词汇。

    “嗯。”纳兰霏拿起一张新纸,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简易蒸馏器的草图。

    天锅、地锅、承露盘、导流管……

    “寻常发酵所得,不过酒醪,酒味薄而易败。而此法,是以火蒸煮酒醪,令其精华化为蒸气,遇冷凝结,取其最纯净浓烈之‘酒露’,弃其糟粕与头尾杂醇。”

    她指着图中关键部位:

    “此乃天锅,内置冷水,需勤换以保冷凝。此乃地锅,盛发酵好的酒醅,以文火徐徐加热,火候至关重要,急则焦糊败味,缓则气散不凝。蒸气升腾,遇冷天锅底则凝为‘露’,汇入承露盘,经此管流出,便是精华所在。”

    “初流之露,过于暴烈辛辣,谓之‘酒头’,尾流之露,寡淡稀薄,谓之‘酒尾’,皆需舍去,唯取中段精华,方为佳酿。”

    小荷听得目瞪口呆,虽不甚明了其中深奥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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