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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帅的无奈与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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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吞噬。

    那条用蓝宝石碎片拼接而成的长江水道,在夕阳的映照下反射着冰冷的光。碎片边缘的棱角锋利如刀,将长江切割成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无情地横亘在光复中原的道路上。微风拂过沙盘,赤色箭头的沙土又落下几粒,而蓝色小旗却纹丝不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曾经 “饮马长江、直捣燕京” 的雄心壮志 —— 如今,这道江水,成了横在梦想与现实之间最残酷的屏障。

    “噔噔噔 ——”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打破了指挥室的死寂。陈墨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带着长途跋涉的虚浮。他身上的青色官袍沾满了尘土,衣角被荆棘划破了三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白色衬布;腰间的玉带歪斜着,上面的玉扣碎了一块,显然是在路上摔过跤。他的眼圈深陷,眼下的乌青如同被墨汁染过,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每一次开合都牵扯着嘴角的伤口,带来刺痛。他手中紧握着一卷磨损严重的地图,地图边缘因反复翻阅而卷成了毛边,上面还沾着几块暗红色的污渍 —— 那是护粮士兵的血,在转运途中溅上去的。

    “林帅…” 陈墨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前线… 前线已是油尽灯枯!” 他快步走到沙盘旁,几乎是扑在上面,展开手中的地图。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划过那条从西南腹地延伸至长**线的补给线 —— 那线用淡青色墨水绘制,细得像一根头发丝,随时可能断裂。“从遵义到岳州,千里转运,山高水险,光是翻越大娄山,就倒毙了两百多匹骡马!”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悲愤,“清虏轻骑如跗骨之蛆,白天躲在山林里,晚上就出来劫粮!‘夜枭’斥候队的弟兄们为了护粮,夜里连眼都不敢闭,可还是… 还是折损了三成!队长王小石的堂弟,才十七岁,为了挡住清军的箭,硬是用身体护住了粮车…”

    陈墨的声音哽咽了,他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即便如此,运抵前线的粮秣,十成之中,损耗高达六七成!剩下的这点粮食,分给十万大军,每天每人只能喝两碗稀粥,连米粒都数得清!这哪里是打仗,这是在饿着肚子等死啊!”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湖广新复之地的区域,指甲几乎要将地图戳破,声音里带着泣血般的控诉:“大帅,您是不知道,湖广这地方经清虏反复蹂躏,早已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去年清军屠了荆州城,今年又烧了常德的粮仓,残存的百姓连树皮都快啃光了,易子而食的惨剧,上个月就在澧州发生了两起!咱们想从地方征粮,根本无粮可征!想招募民夫,可那是用命在填这无底之壑啊!上个月有五十个民夫,在路上饿晕了十二个,被清军袭击死了八个,最后只剩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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