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理说,咱们都快到壕沟了,他们怎么也该放几箭啊?”
“你管那么多!” 身边的士兵不耐烦地怼他,“说不定明军都跑光了,就剩几个老弱病残守着!等会儿炮队一开火,这破堡垒就塌了!”
整个前锋营如同一只缓慢移动的巨型乌龟,每前进一丈,都要花费近一盏茶的时间,泥土被厚重的铁靴踩得紧实,留下一串串深浅一致的脚印,朝着壕沟方向稳步推进。
“ 左翼骑兵!” 多铎的马鞭转向西侧山林,那里的树木依旧静悄悄的,却瞒不过他多年征战的直觉,“你们绕到山林边缘,列阵警戒!沙定洲那群蛮子若是识相,就乖乖看着本王破城;若是敢出来抢功,就给本王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挂在堡垒的旗杆上!”
他深知沙定洲的彝兵贪婪成性,此刻必定在暗处窥伺,派骑兵警戒既能防止对方突袭,也能断绝其事后分赃的念头,可谓一举两得。
左翼骑兵统领巴图是多铎的亲信,擅长山地骑兵作战。他接到命令后,立刻拔出腰间的马刀,朝着身后的三百名骑兵大喝:“弟兄们!跟老子走!绕到山林边缘,列一字长蛇阵!注意观察林间动静,只要有蛮子敢露头,就用弓箭射穿他们的脑袋!”
“统领!那些彝蛮子会不会早就跑了?” 骑兵赵虎勒住马,疑惑地问道,“这山林里静悄悄的,连个鸟叫都没有,不像是藏了人的样子啊!”
“放屁!” 巴图瞪了他一眼,“沙定洲那老狐狸,最是贪财!他怎么会放过分赃的机会?肯定藏在林子里,等着咱们和明军两败俱伤!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别中了他们的埋伏!”
三百名骑兵齐声呐喊,声音带着草原骑兵特有的粗犷。他们的战马都是产自蒙古草原的良驹,体型健壮,耐力极佳,马身上披着轻便的皮甲,既能防护又不影响奔跑速度。骑兵们身穿锁子甲,头戴铁盔,背上背着牛角弓,腰间悬挂着马刀和箭囊,箭囊里装满了浸过油脂的火箭 —— 一旦发现彝兵,便可用火箭点燃山林,将他们逼出来。
骑兵们分成三队,呈扇形向着西侧山林推进。第一队五十人作为先锋,速度稍快,负责探查前方路况;第二队一百五十人居中,是主力部队,随时准备列阵迎敌;第三队一百人殿后,防止被彝兵从后方偷袭。战马的蹄声 “哒哒” 作响,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骑兵们时不时拉弓搭箭,朝着山林中可疑的阴影射去,箭矢 “咻咻” 地穿过树枝,惊起一群群飞鸟。
“哎!你们看!那棵树后面是不是有动静?” 先锋队的李响突然勒住马,指着前方一棵歪脖子树,紧张地喊道。
身边的几个骑兵立刻举起弓箭,瞄准那棵树。巴图催马赶过来,眯着眼睛观察片刻,冷哼一声:“慌什么!那是风吹的树枝动!要是有蛮子,早该射箭了!继续前进!别自己吓自己!”
抵达山林边缘后,巴图下令列阵。三百名骑兵迅速排成一字长蛇阵,战马间距三尺,骑兵们手持弓箭,箭头直指山林,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观察着每一处晃动的枝叶。有的骑兵还从马鞍旁取下铜锣,每隔一刻钟便敲响一次,铜锣声沉闷而响亮。
“这锣声真管用吗?” 赵虎一边敲锣,一边小声问身边的同伴,“我怎么觉得,反而会把咱们的位置暴露给蛮子?”
“你懂个屁!” 同伴白了他一眼,“统领说了,这叫威慑!让蛮子知道咱们早有防备,不敢轻易出来!再说了,就算他们知道咱们的位置,就凭他们那破弓箭,能射穿咱们的锁子甲?”
骑兵们的目光紧盯着山林,铜锣声在山谷间不断回荡,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隐藏在暗处的彝兵牢牢牵制在林间。
“ 炮队!全军前移五百步!” 这一次,多铎手中的马鞭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指向磐石新垒西侧那道最为凸出的棱角堡,仿佛要将那坚硬的石墙戳出个窟窿,“目标!西棱角堡!给本王集中所有红夷大炮,狠狠地砸!用你们最重的实心弹,把这碍眼的破壳子,连带着里面那些不知死活的虫子,统统给本王砸成齑粉!”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炮队统领,一字一句地强调:“五百步!记住这个距离!这是咱们红夷大炮的黄金射程,既能保证精度和威力,又能让明军那些破烂武器连咱们的汗毛都碰不到!”
在他看来,这个距离绝对安全 —— 明军最厉害的重炮射程也不过四百步,五百步的距离,足以让炮队毫无顾忌地倾泻火力,将西棱角堡彻底摧毁。
“嗻!” 传令官们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狂热的战栗 —— 他们知道,攻破这座堡垒,就是泼天的功劳。几人翻身上马,马鞭一扬,朝着各个营地方向飞奔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高坡下形成一道道黄龙,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呜 —— 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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