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川东命运的关键!曾英心中无比清楚,土司兵不过是疥癣之疾,眼前的八旗清军才是心腹大患。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石砫虽偏,却是大明西南屏障,守住此地,便是守住百姓。” 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每一寸焦土都在见证着生死较量,而真正的风暴,正从清军大营的方向步步紧逼,他必须带领弟兄们挡住这波冲击,就像当年率三百白杆兵挡住数万大顺军一样,为川东守住一线生机。
曾英的脸上,依旧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波澜。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却燃烧起两团名为 “战意” 的熊熊火焰!他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枣红色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刺破硝烟的嘹亮长嘶,马蹄扬起的尘土中混杂着暗红的血渍。战马脖颈左侧那道浅浅的伤疤,是去年在保宁府与清军骑兵对冲时留下的,当时他就是骑着这匹战马,亲手斩杀了清军正黄旗的一名牛录额真。
“呜 —— 呜 —— 呜 ——!” 石砫军阵中,苍凉雄浑的号角声再次冲天而起,带着决绝的韵律,在空旷的战场上空回荡,与远处清军的战鼓声遥相对峙!这号角声与石砫城墙上世代相传的警号如出一辙,曾在无数个危急时刻唤醒过白杆兵的血性。
“列阵 ——!!!” 曾英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曾家军士兵的耳畔,盖过了残火噼啪的燃烧声与远处隐约的厮杀声!这声音里藏着他二十年来大小百余战的威严,当年在遵义平叛时,他就是用这声令下,让溃散的明军重新凝聚成铁壁。
令行禁止!刚刚还如同狂暴洪流般冲击土司兵阵线的数千曾家军,闻令瞬间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运作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却不再是冲锋的杂乱,而是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感,在布满碎石与尸骸的地面上踏出整齐的震颤!士兵们以惊人的效率和默契,快速调整位置,甲胄碰撞声与兵器摩擦声汇成威严的阵列序曲。他们大多是石砫子弟,许多人跟着曾英从少年走到壮年,见过他在尸山血海中抱起受伤弟兄的模样,也见过他怒劈叛将时的决绝。
“哗 ——!” 一声整齐划一的、如同钢铁摩擦般的巨响,在暮色中格外刺耳!
数千柄长柄朴刀,在同一瞬间被斜斜举起!这些朴刀的形制,正是曾英根据西南山地作战特点改良的,比寻常朴刀长三寸,柄尾加了防滑的铜环。沉重的刀身反射着血色残阳最后的光芒,在暮色渐沉的战场上,瞬间形成了一片无边无际、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铁森林!刀尖斜指向前方 —— 正是清军重兵集结的方向!森然的杀气,如同西伯利亚南下的寒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来,席卷了整个战场!空气仿佛都在这肃杀之气中凝固了,连晚风都似被这股气势逼得停滞了流动!
“曾” 字大旗在阵前猎猎狂舞,旗面被硝烟熏得发黑,却依旧挺立如初。这面旗曾跟着他渡过长江,守过夔门,多少次被箭矢洞穿,又多少次被鲜血染红。旗下,曾英如同定海神针般屹立,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胸前甲胄的护心镜上还留着一道箭痕,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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