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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喙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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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他踉跄着冲到窗边,望着宫城上空那片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铅灰,胸膛起伏得像破旧的风箱。

    “封锁!立刻封锁消息!” 他猛地转身,眼中闪着濒死野兽的凶光,“传令通政司!所有川地奏报、信函、邸报,一律扣押!敢泄徐酃之事者,以通敌论,诛九族!”

    “给骆养性传令!动用川中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截杀林宇的信使!销毁所有口供证据!尤其是… 送往司礼监的那份!绝不能落进王承恩那老阉狗手里!”

    “再给兵部尚书传令!以兵部名义发八百里加急!命四川都司调所有卫所军!湖广、陕西、贵州三省巡抚各发精兵一万,火速入川!剿杀林宇叛军!擒杀林宇者,封侯!赏万金!” 他的声音嘶哑如破锣,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告诉左良玉!他的机会来了!让他从郧阳拔营入川!本官许他… 川东之地,由他节制!”

    “还有!” 温体仁眼中最后一丝阴毒如蛇信吐动,“动用都察院、六科廊的所有人!弹劾奏章不要停!罪名再加码!就说林宇勾结张献忠,意图裂土分疆!证据?徐酃被俘就是铁证!对抗王师就是铁证!”

    一连串的命令,像垂死挣扎的毒蛇喷出最后的毒液。他知道,事到如今,再无转圜。唯有倾朝廷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碾碎川东,否则,他温体仁必将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 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重庆府,新军大营,地牢深处。

    火把的光芒在潮湿的石壁上跳跃,将人影拉成扭曲的鬼魅。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汗臭与霉味,像一口酿了百年的毒酒。胡镇被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墙上,飞鱼服早已碎成布条,露出下面纵横的鞭痕与烙铁的焦黑。他耷拉着脑袋,气息奄奄,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得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胡镇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一道玄色身影立在面前,像从地狱里走出的魔神 —— 林宇。

    胡镇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怨毒与恐惧,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濒死的野兽。

    林宇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俯视他。那双眼深邃如寒潭,没有丝毫波澜,却让胡镇觉得自己所有的挣扎都像投入深渊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惊不起。

    “徐酃废了。” 林宇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像条死狗一样蜷在囚车里。”

    胡镇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最后一点光亮迅速熄灭。他知道,徐酃完了,自己最后的指望也断了。

    “温体仁的密令,是让你杀叶姑娘,引爆‘雅州坏账’嫁祸于我。” 林宇继续道,语气没有疑问,只有冰冷的陈述,“可惜,你们的箭不够毒,手也不够快。”

    胡镇喉咙滚动,想骂什么,却只喷出一口带血的秽物。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 林宇的声音像冰刀切割着胡镇残存的意志,“第一,继续做温体仁的忠犬,在这里被一寸寸碾碎骨头,哀嚎着烂掉。第二,把你知道的 —— 温体仁、陈茂的勾当,‘雅州坏账’的完整链条,还有‘鼹鼠’的身份 —— 一字不漏地吐出来。然后,我给你个痛快。”

    胡镇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林宇。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锦衣卫诏狱里那些 “求死不得” 的酷刑。眼前这个林宇,比骆养性更可怕 —— 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他说到做到。

    求生的本能终究压倒了那点可怜的忠诚。胡镇绝望地闭眼,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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