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里亚第42步兵团抵达了在战线最前沿的泰勒哈拉村。
在得知了上面下达的“不计代价固守阵地”的命令后,一时间士兵的怨气都快要满溢了。
“一定又是哪些阿拉维派的军官的主意,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年仅十九岁的二等兵卡德里躲在残破的墙垣后,对着身旁的战友抱怨道。
他的军服上沾满了泥土与暗红色的血渍,不知是敌人的还是战友的。
一位阿拉维派的军官撇了二等兵一眼,接着朝身边的亲信低头说了几句。
而一旁的老兵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拉了拉卡德里的衣服。低声道:“执行命令吧,就当是为了苏尔里亚的荣耀。”
“荣耀?”
二等兵卡德里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恰好让周围的几个士兵都能听见:“是为了阿拉维派的荣耀吧?”
这番话,顿时引来几人侧目。
苏尔里亚军队内的矛盾,其实早就掩盖不住了。
自七年前,复兴党通过政变上台以后,作为国内少数的阿拉维派便掌握大权。
为了防止占人口多数的逊尼派利用其人数优势推翻统治,阿拉维派共同体便将安全部门和军队的中高级指挥官职位大量分配给阿拉维派的“自己人”。
而占据国家大多数人口的逊尼派,永远不会被允许接触到这个国家最核心的职位,尤其是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出身普通逊尼派家庭的青年,无论多么优秀,在达到一定级别后就会遇到无形的“玻璃天花板”。
而出身阿拉维派的年轻人,几乎不需要花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军中骨干。
考核他们的并非是“能力”,而是“出身”与“忠诚度”。
但由于逊尼派人数天然占据优势,苏尔里亚的普通士兵和低阶军官普遍由逊尼派构成,他们在军队中的作用是充当“炮灰”和执行常规任务,而不被排除在指挥链之外。
最终导致苏尔里亚的军队体系上下级矛盾重重,体系僵化。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在第三、第四次中东战争之中,由于阿拉维派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管控手底下的逊尼派士兵上,苏尔里亚军队的表现差的令人发指,经常被打出1:10以上的交换比。
“你,待会儿去敢死队。”
一名中士走到二等兵卡德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分说道。
卡德里血气方刚,一把拍掉了对方的手,冷笑道:“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中士冷笑:“你不过就是个胆小鬼而已”
卡德里听罢,直接撩开自己的袖子,指着上面一个圆形的疤道:“这道伤疤是锡安人的子弹打出来的,前后穿透,这样的伤我身上还有一个!从三年前我从大马士革抵抗失败,到去年打回大马士革我一直冲在第一线,你说我是胆小鬼?不妨心自问一下,除了说逊尼派的士兵是胆小鬼,你们还做过什么?!”
中士被噎了一下,现场其余的士兵虽然没有应和,但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不难看出,卡德里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说话小心些。”中士眯起眼睛:“军人必须服从命令,我代表苏尔里亚.”
“你代表不了别人。”卡德里丝毫不让:“有本事你一个冲在前面!”
看着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中士按下了想要枪毙这个不听话士兵的想法。
越是忌惮越是难管。
越是难管越是忌惮。
这时一阵大皮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中士一传统发现走来的人是少尉,连忙低下了头。
少尉先是撇了一眼中士,随后用手枪的枪口指了指这群聚在一起的士兵,“你们所有人都要去敢死队,这是命令,为了苏尔里亚——要怪就怪有人不听话吧。”
他用枪口指了指卡德里,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英勇的士兵并非怕死,早在解放大马士革的战役中,他们就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厌恶的是有人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用他们的牺牲换取自己的荣耀、遮掩卑劣怯懦的行径。
“我们会执行命令的——但这是为了阿拉伯,长官。”一名老兵拍掉了少尉的枪口,冷冷说道。
他并没有中这简单的离间计,又或者说早就习惯了这些长官的手段。
“最好是这样的,”少尉收起枪,警告道:“别忘了你们身在后面的家人——如果你们不想他们,变成逃兵的家属的话。”
老兵看了眼站在少尉身后洋洋得意的中士,没有回答,带着卡德里等一众士兵朝着前线的方向走去。
————
锡安军第75装甲营,阿维少尉将半个身子探出梅卡瓦的炮塔,一发炮弹尖啸着砸在他们前面几十米处,泥土像喷泉一样飞溅。
阿维少尉不得已,只能缩回炮塔,合上舱盖。
“正面敌军步兵,又一波!穿甲弹装填!”他对着车内喊道。
“穿甲弹,好!”装填手的声音急促。
炮手死死盯着瞄准镜,“他们不怕死吗?这已经是第四波了!”
接连不断地攻势令75装甲营开始出现疲软的态势,但每个人都不敢松懈。
望远镜里,苏尔里亚士兵以散兵线推进,有人中弹倒下,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跨过同伴尸体继续冲锋。
第四十六章 困顿重重-->>(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