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她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仿佛有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心头。
林阳并未觉察她心底的波澜,只当她是好奇打听,便自然地转开了话题,笑着问道:
“诶,刚才你那会儿没说完呢,到底想要点啥稀罕野味?这几天趁着我腿脚还利索,正好能上山给你寻摸寻摸,山里头的宝贝可不少!”
他兴致勃勃地说起山里的见闻,野猪怎么打窝,傻狍子怎么撵,又讲到老辈人嘴里那些狐狸精缠人的老掉牙故事。
顾胜男听着他那带着乡野气息的话语,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心底那份不甘和酸楚也渐渐被自己强行摁了下去。
既已木已成舟,林阳都有了板上钉钉的未婚妻,她顾胜男这点骄傲和体面总归要有。
可惜归可惜,但……做朋友也好吧,至少还能看着,听着。
只是那心尖上,时不时就有点莫名的发酸,像嚼了颗生杏子。
当林阳拿着那张写着“肋骨多处骨裂,需静养三月”的医疗单从公社医院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这张纸就是他解决麻烦的护身符。
他没耽搁,径直朝周亮所在的公社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半敞着的门让他一眼瞥见了里面的情形。
除了周亮,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约莫六十出头的老者端坐其中。
周亮姿态里带着少有的恭敬,正俯身轻声说着什么。
林阳心头猛地一跳,呼吸都凝滞了一瞬,一个模糊的猜测瞬间成型。
这位气场沉稳得如同山岳,不怒自威的老人,恐怕就是正主了。
那老者也察觉到门边的动静,抬眼看过来,眼神锐利却又蕴着一种沉淀下来的温厚。
他不动声色地给周亮递了个眼神。
“这位小同志是?”
老者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