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男一听到涉及疑似内伤隐痛,表情立刻变得极其专注,把刚给林阳倒上的半搪瓷缸热水往床头柜上一放。
“坐好别动。具体是哪个位置感觉不舒服?我来给你做个初步检查。”
说着,就从放在简易床头柜上的棕褐色牛皮医疗箱里拿出听诊器。
冰凉的金属听头在手里握了握,试图让它少几分刺骨的寒意。
林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就在这儿?”
“怕什么!我是医生。”
顾胜男被他这过于直接的疑问问得有些好笑,丢过去一个带着轻微嗔怪意味的白眼。
那向来如同精密仪器般理性平静的面庞上,悄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这丝红晕让她瞬间有些懊恼。
自己的反应,刚才是不是显得过于急切,甚至有点……失态了?
少了点专业医生该有的那份沉稳从容?
林阳倒是爽快,见顾大夫这样说,便再无迟疑。
顾医生是关心自己身体,正大光明,情理之中。
他利落地脱掉外面厚实的军绿色旧棉袄,里面穿着一件洗得泛白,有些单薄的灰色棉布秋衣。
手指灵活地开始解开颈下和胸前系紧的布扣。
这动作落在顾胜男眼里,让她心头没来由地一跳。
一丝微妙的,混合着紧张和奇异感的局促,悄然蔓延开。
她毕竟是一个尚未婚配的年轻女子。
此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一个正当盛年,体魄健壮魁梧的年轻男人就在她面前,准备敞开衣衫……
这感觉实在有些异样,远不同于在无影灯下操作。
她轻轻吸了口清冷的空气,迅速将心头这点不该有的情绪波动狠狠压下去。
努力板起面孔,摆出纯粹专业的冷静姿态,只是捏着金属听头的手又下意识的加大了些力量,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尽快暖热它。
“当时最重的那下撞击,受力点是哪个位置?”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