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一铳崩了你,算上老虎那笔账,也不过是多蹲几天号子听几句闲话批评!”
“你们爷俩这些年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十挺机关枪突突上十回,都不够抵你们欠下的债!”
“老老实实在号子里等着吃花生米儿吧!到时候,铁花生米儿给你塞嘴里,够你在黄泉路上慢慢嚼着磨牙,解解馋虫了!”
靠山屯的村民们听着这如同判词的话,浑浊的眼睛里像被投入了火种,骤然亮了起来。
没了张老根和张继生这两座压得人脊梁骨都要断了的大山,屯里那片被他们占了几十年的天,总算能轮到自己挺起腰杆来扛了!
老张家的人还想当村长?
趁早死了这条心!
眼下这层窗户纸捅破,借着这把燎原的火,正好把张家这些年压着盖着埋着的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一件件全都从土里刨出来,好好晒晒这冬日的太阳!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吉普车喇叭声打破了屯口风雪弥漫的死寂,蓝白色的警车碾着冰碴子滑停在站台前。
帽子叔叔们到了。
带队风风火火跳下车的,正是周亮。
他原本带着小队正在追查一桩跨省的盗窃案线头。
一听报信儿的小年轻急赤白脸地说靠山屯出大事了,动了真铁,还直接牵涉到了林阳,那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二话不说,立刻丢下手头一切,拉上人手发动吉普车就往这边猛赶。
报信的人说得清楚:村长张老根父子俩持枪想要抢劫杀人,结果踢到铁板,反被林阳一人把两条腿都打折了!
这一路上,周亮的心悬在油锅里煎着,七上八下就没个着落。
吉普车一个甩尾刹死在屯口时,他一眼就看见林阳腰杆挺直地站着,正跟几个靠山屯的壮实汉子低声交代着什么。
气氛看着竟算不上剑拔弩张。
直到这时,他那颗提溜了一路的心才“咚”地一声落回肚子里。
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后脊梁上的冷汗已经把里头的棉毛衫都浸透了,冷飕飕地贴着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