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而就在石镇吉搅动浙江的同时,延平府方向,战局更是急转直下。
与浙江方向的突袭不同,光复军对延平府的进攻,伴随着一种潜移默化的“民心所向”。
闽北山高林密,散布着许多近乎自治的畲、瑶等少数民族寨子。
这些山民以往对山外的官府更迭漠不关心,但《光复新报》的传入,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沉寂的山潭。
报纸上关于世界大势、民族危亡的论述,让一些有见识的寨中青年再也无法安于一方小天地。
“清廷腐败,洋人凶悍,我们再守着寨子,迟早也要遭殃!”
“光复军要驱除鞑虏,振兴华夏,这才是正道!”
这些言论随着《光复新报》的流入,在福建各地的村寨不断传出。
引得不少热血青年毅然下山,投奔最近的光复军控制区邵武府。
其中,来自石湖寨和万安寨的青年尤为踊跃,他们熟悉本地山川险要,为光复军的进攻提供了极大帮助。
在赖裕新的先锋部队和何名标第三军主力的配合下,光复军进展神速。
熟悉地形的义军引导赖裕新部,一日内攻克控扼邵武-延平要道的将乐县!
同时,何名标部主力沿富屯溪疾进,迅速拿下水陆枢纽顺昌城!
两路大军如钳形攻势,迅速合围延平府城南平。
顷刻间,闽中重镇告急!
求救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向省城福州。
……
福州城,巡抚衙门。
福建巡抚庆端已是焦头烂额,惶惶不可终日。
他很清楚,要是福州城破,其他人或许可能投降,保得身家性命。
但是他一个满洲旗人,必然是要被拿来祭旗的。
所以,谁都可以投降,独独他不能。
一开始,石达开带着十几万人进入福建。
他是求神拜佛,期望石达开只是路过,能从福建转向江西。
只是这长毛自从进了他福建境内,将太平军改为光复军之后,行事作风就迥异于过往。
不但不似那些流寇作风,反而有着一副要在福建扎根的态度。
而前段时日,传入福州城的《光复新报》更是看的他双股战战,几欲先走。
只是,不光汉人丢城要砍头,他作为满人,不战而逃,同样也会遭到处罚。
所以,他不能走。
但不走又能如何?
这才过了多久,他的案头堆满了来自各地的告急文书。
延平府被围!
古田、屏南遭袭!
汀州、龙岩方向亦有警讯!
甚至连浙江方面的坏消息也传了过来!
“这……这光复军难道是三头六臂?怎么处处都是他们?!”
庆端声音发颤,看向福州城内的官员:“他们的主力到底在哪里?!福宁府那边不是有十万大军吗?怎么还让贼匪打到我的眼皮底下来了!”
有人无奈道:“大人,现在各地都在造反,我们都分不清谁是光复军谁是太平军了。”
“而且,南宁府并没有扼守住建宁府的出关之路,再加上光复军如今手上掌控的建宁、邵武两府之地,完全控制了江西与浙江通往我们福建最大的碍口。”
“他们是进可攻退可守啊!”
听见这话,庆瑞人麻了。
他最恐惧的是两点,一是北面的古田若失,光复军将在福州府内获得立足点。
二是西面的延平府一旦陷落,光复军便可顺闽江而下,水陆并进,直扑福州!
福州城虽坚,但能守多久?
他身为满洲大员,一旦省城失陷,唯有死路一条。
“城内现有多少兵马?库中钱粮可支撑多久?”
庆端强自镇定,询问属官。
他毕竟不是蠢人,知道自己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固守待援,只要周天受在福宁方向取胜,福州之围自解。
然而,庆端并不知道,致命的威胁并非仅来自城外。
福州城内,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沈府大少爷沈玮庆,以“保境安民”为名,利用沈家的声望和财力,组建了一支数百人的“民团”。
因为其是江西广信知府沈葆桢的儿子,而且母亲还是林则徐的女儿,所以十分顺利就加入了官府的城防体系。
只不过,没人知道,沈玮庆的真正目的,可不止是协防那么简单。
“远哥啊远哥,你可要快点到啊!”
沈玮庆望着天上的月亮,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