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一名叫做“渡边诚”的青年,在听完江澈对蒸汽机原理的讲解后,对着江澈深深一躬,感慨万千地说道:“先生,我曾以为,所谓宗藩,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奴役。但今日得见先生,方才明白,我等是何等的浅薄。”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真诚与敬佩。
“华夏非以力压人,而以文导之;非以兵服人,而以德化之。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啊!能生于此世,得沐天朝光辉,是我等之幸!”
渡边诚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日本青年的共鸣,他们纷纷躬身行礼,神情肃穆。
这一刻,江澈知道,文化的种子,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
第三日,一张来自幕府老中阿部正弘的烫金请柬,送到了江澈的下榻之处。
宴会设在长崎奉行所的后花园,装点得极为奢华。在座的,除了阿部正弘等几位幕府高官外,还有长崎当地的名流学者,以及……两名金发碧眼的西洋人。
江澈甫一入场,便感受到了数道不善的目光。
阿部正弘是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人,眼神阴鸷,他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陈先生大驾光光临,真是令鄙处蓬荜生辉啊!”他热情地说道,仿佛真的是在欢迎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阿部大人客气了。”江澈不动声色地回应。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气氛看似融洽。酒过三巡,一名留着山羊胡的日本学者,突然起身,端着酒杯,对江澈说道:“久闻天朝文风鼎盛,在下不才,作汉诗一首,请陈先生斧正。”
说罢,他便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巨舶东来压浪头,扶桑万木尽低头。不知峰顶千年雪,可见云下万古愁?”
此诗一出,席间顿时一静。
诗写得颇有水平,意境也很高。但其中的讥讽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将华夏的到来比作压顶的巨舶,让扶桑万木低头,又用“千年雪”自比日本的高洁,质问华夏是否看到了他们“云下的万古愁”,暗指华夏恃强凌弱,不懂体恤藩属国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