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步,瞬间侵入了社交安全距离,彼此的呼吸几乎交融,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着,“可以慢慢聊。”
回应他的,是单知影骤然伸出的手。
她抓住他衬衫的前襟,用力将他向后一推。
柏溪猝不及防,腰侧撞上身后坚实的桌沿,发出一声闷响
他闷哼一声,却就着这个姿势,手肘撑在桌面上,稳住了身形。
奇异的是,他脸上非但没有愠怒,反而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的眼眸深处,竟隐隐透出一种……期待。
仿佛被她这般触碰,也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恩赐。
“告诉我。”单知影的手指仍未松开他的衣领,微微收紧,迫使他更近地迎向自己的目光,“你到底,又知道了什么?”
柏溪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开口,“我拿到了我母亲生前的信件。”
单知影抓着他衣领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松,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怔愣。
柏溪是曾提过他母亲的遗物中有些信件,这些信件竟真的会与……她已故的母亲有关。
“双方都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甚至很少有文字往来。”柏溪注视着她的反应,继续解释道,“她们只是……彼此赠送曲谱。”
所以,今天柏溪在演奏会上弹奏的那首曲子,便是这两位母亲之间无声交流的一部分。
她之所以能瞬间辨认出来,是因为她曾亲耳聆听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在无数个深夜,精心谱写它的每一个音符。
“我仔细研究了那些曲谱的风格和情感,推测出对方的身份很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位。”
因此,他将它作为最诱人的饵,精心布置在这场演奏会上,只为引她靠近。
单知影沉吟片刻,“把信的原稿交给我。”
“好。”柏溪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得令人意外。
他仍旧没有提出任何交易条件,仿佛这珍贵的线索,只是他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赠礼。
虽然,几乎可以断定,他的母亲并非造成她母亲悲剧的仇人,这一点让他内心深处那点渴望与她共同背负黑暗的隐秘念头落了空。
但……另一种更直接、更紧密的联系,正因这些尘封的信件建起。
这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满足。
柏溪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些,带着几分宿命般的笃定。
看,他们就是如此天生一对,无论何种曲折,最终指向的结果,都昭示着他们之间缘分的深厚与不可分割。
“原稿还在柏家老宅,我没有随身带着。”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皱的衣领,眼神灼灼地看向她,“你同我去取?”
“走吧。”单知影点了点头,干脆利落。
她不在乎柏溪这番举动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用意,此刻,她只想尽快亲眼见到那些信件,亲手触摸那段被时光掩埋的过往,看清那两位究竟是如何的关系。
两人并肩从音乐厅隐蔽的后门走出,将前门仍在苦苦守候的媒体与狂热粉丝抛在身后。
柏溪几乎一整路的目光都胶着在单知影身上,那毫不掩饰的专注,让他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幸福气息。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早已静候在此。
柏溪上前一步,自然地拉开车门,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单知影没有推辞,俯身坐进了后排。柏溪紧随其后,坐在了她身旁。
“回柏家老宅。”柏溪对前方的司机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司机略微迟疑了一下,提醒道,“少爷,柏澜少爷还没出来……”
“不用管他。”柏溪的声音没有半分波动,甚至带着一种将无关人等排除在外的冷漠。
“是。”司机不再多言,发动了引擎。
车子平稳地启动,极其低调地绕过依旧喧闹的前门区域。
而在他们车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另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泊着。
车窗缓缓升起,掩去了车内那道深沉的目光。
那目光紧紧锁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车尾灯,眼神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变为极度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