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停机坪!有飞机启动了!”
    “快!快去看看!”
    塔台和入口处的士兵,终于被惊动了。
    凄厉的警报声,在整个机场上空响起。
    几辆停在营房门口的吉普车发动起来,车上的机枪手拉动了枪栓,朝着C-47的方向冲了过来。
    许峰没有理会。
    他松开刹车,推动节流阀。
    巨大的运输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速度越来越快。
    “开火!阻止他!”
    吉普车上的机枪开火了。
    “哒哒哒哒哒!”
    子弹打在运输机的金属外壳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一颗子弹击碎了驾驶舱侧面的玻璃,擦着许峰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
    许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跑道的尽头,双手稳定地控制着操纵杆。
    滑行,加速,再加速。
    跑道的尽头越来越近。
    他猛地向后拉动操纵杆。
    运输机的机头昂起,沉重的机身脱离了地面,向着漆黑的夜空爬升。
    地面上,那些士兵只能徒劳地对着天空射击。
    子弹追着飞机的尾巴,却很快就失去了力道,坠落下去。
    飞机在金陵上空盘旋了一圈。
    许峰从舷窗向下看去。
    玄奘寺的火光依旧在燃烧,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整座城市,如同一个被惊扰的蜂巢,无数的光点在街道上乱窜。
    他推动操纵杆,将机头对准北方。
    ……
    金陵城防司令部,一片死寂。
    电话听筒从汤恩伯的手中滑落,砸在名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面前的作战沙盘上,代表着玄奘寺的那个小旗还在燃烧,浓烟滚滚。
    而现在,又一处地方,被画上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叉。
    金陵机场。
    一名通讯参谋推门闯入,因为跑得太急,军帽都歪了,他甚至忘了敬礼。
    “报告总司令!机场……机场西侧停机坪遭遇袭击!”
    “一架……一架C-47运输机被劫,已经强行起飞!”
    汤恩伯没有动,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那个参谋。
    “劫机者,是谁?”
    “根据……根据机场幸存哨兵的描述,只有一个人,体貌特征与通缉令上的许峰……完全吻合。”
    “啪!”
    桌上那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笔洗,被汤恩伯一把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许峰!”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胸口剧烈起伏。
    “他不是被围在山上吗!你们的包围圈是纸糊的吗!几千人,围不住一个受了伤的瘸子!”
    司令部里所有的军官都低下了头,无人敢应声。
    从玄奘寺燃起大火,到机场被劫,前后不过一个多斯。对方的行动,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先是在东边放一把火,吸引了整座城市的注意力。
    然后,在所有人以为他被困在火场时,他却出现在了城市的西边,从防守最严密的机场,抢走了一架飞机。
    声东击西。
    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战术。
    可他们,整个金陵的军警系统,就这么被耍了。
    “飞机……”汤恩伯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抓住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细节:“他会开飞机?”
    参谋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的,总司令。塔台观察员报告,对方的起飞操作……很专业。”
    “专业……”
    汤恩伯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的肌肉扭曲着。
    “该死的毛熊!”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的文件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们到底教了这个许峰多少东西!格斗,枪械,爆破,现在连飞机都会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