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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禹和钱锺书的发言引起会场一阵阵掌声,马尔克斯佩服曹禹的话剧思想,等听完钱锺书的翻译思想后,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想要请钱锺书翻译自己的正版《百年孤独》。
马尔克斯告诉刘一民的时候,刘一民下意识觉得钱锺书大概率不会同意,钱锺书懂西班牙语,但是没有大量研究过西班牙文学,找他并不一定专业。
等钱锺书讲完下台之后,马尔克斯低声询问,钱锺书犹豫片刻婉拒了马尔克斯的请求。
马尔克斯虽然遗憾,不过没有继续追问,抬头看向正准备演讲的刘一民。
“中拉文学之比较,我觉得不光是对现代中拉文学对比,更应该从近现代开始。
中拉文学在近代同时受到了西方文学思想的影响,中国文学从思想上、形式上开始变化,如从桐城古文派转向半文半白写作,最终形成白话文这一新的写作形式。
拉美文学则受到殖民者影响,开始了近现代文学之路。”
刘一民重点比较了拉美文学的现实主义和中国的现实主义之异同,并分析成因以及接下来中国和拉美的文学方向。
刚到拉美讲到拉美文学终将摆脱马尔克斯等人的影响时还会引起轩然大波,现在讲起来,台下的人似乎逐渐接受了这一观点。
刘一民的讲话对于拉美年轻作家来说尤其受用,他们的前辈走的太高,以至于他们对自己文学风格非常迷茫,是继续向前辈学习,还是探索新的创作风格。
不过刘一民认为,大部分作家能够将前人的路走好就不错了,真正能成为文学巨匠的作家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需要天赋又或者需要机缘。
马识途和汪曾祺讲的不是那么出彩但是还行,轮到阿城的时候因为紧张,磕磕巴巴。好在每次都有翻译时间,算是有惊无险的讲了下来。
马尔克斯询问道:“刘,听说他是你的学生?”
“假的。”刘一民淡淡地说道。
阿城听到之后满脸苍白:“刘老师,你要把我逐出师门了吗?”
刘一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中国作家上午讲,拉美作家下午讲,至于双方互相交流不再进行,从踏上拉美土地以来,双方的交流就没断过。
下午,马尔克斯率先发言,他主要讲解自己的文学思想,《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等作品里自己作品思想的体现。
最后还拿《百年孤独》和刘一民写作的《宠儿》进行对比,认为刘一民在《宠儿》里对魔幻色彩的运用非常成熟,《宠儿》是反种族压迫的成熟之作。
“我曾经在1961年访问美国,是的,就是被监视那次,美国总统亲自签署了监视令。那时候的美国麦卡锡主义潮流刚过不久,但白色恐怖仍然笼罩着美国。在这场运动里,数千万人遭到审查。那时候的美国,种族歧视极为严重。大家难以相信,此时距离《解放黑奴宣言》差一年满百年。
百年前美国黑人饱受压迫,百年后境遇未改。刘的《绿皮书》里写的事情真实存在。
《宠儿》、《绿皮书》、《奴隶的救赎》让我们看到,美国的种族压迫和种族歧视政策,甚至是更为久远的种族屠杀,无数的印第安人成为刀下亡魂.
我们成立国际文学组织的初衷,便是鼓励更多的反殖民和反种族压迫作品以及展示第三世界国家的发展和成就,让世界文学再次迎来团结。”
在马尔克斯提及的麦卡锡主义里,钱老遭到囚禁、华裔科学家遭到审查,曾经参访过延安的美国记者斯诺夫妇被驱逐出境,大量左翼书籍遭到封禁。
马尔克斯再次对成立国际文学组织的原因进行阐述,一阵子接连宣传下来,在拉丁美洲支持的声音越来越多。
下午,拉美作家发言完毕后,阿根廷文化部门官员上台宣布中国作家文学作品展正式结束。
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安排撤展,负责图书销售的南美洲出版社蒂亚戈告诉刘一民,近日在南美洲图书销量比平日上涨了约两成,展会上卖出了两千多册。
“刘,我们接下来准备出版《纸牌屋》,我们希望您能留下一两句写给读者的寄语,到时候我们印在书封上或者书的内页。”
“好,等我写好之后交给你们。”
晚上,刘一民和作家代表团的成员坐在楼顶吹着小风,望着灯火通明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阿根廷之行正式结束,接下来总算能松口气,只等委内瑞拉罗慕洛·加拉戈斯奖颁发完毕。
楼梯口响起脚步声,众人一看是马尔克斯等人笑着走上楼顶。
“马尔克斯先生,是有什么喜讯吗?”刘一民好奇地问道。
马尔克斯走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刘一民,可惜他并不认识西班牙语。
旁边的黄锦炎接过正准备翻译,马尔克斯说道:“刘,恭喜你,你获得了今年的罗慕洛·加拉戈斯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