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忽然想起来,他们的准备了好几个月了吧,按理说再怎么着,也应该有了动静了。
“我投了《燕京文艺》,还没有回复。”李学勤说道。
陈大志抬头道:“我投的是《当代》。”
刘一民最后看向刘振云,刘振云说道:“我还没有投,我准备投《人民文艺》。”
李学勤的投稿已经快有一个月时间了,还没有收到回信,也没有退稿,心里感觉八成已经是不行了。
“要是再不行,我就投一投地方性的杂志,我不信地方杂志还不行,总不能太丢一民的脸,连发表都发表不了。”李学勤无奈地说道。
陈大志鼓捣着手里面的木板凳:“一民,你发表跟喝水一样简单,什么时候能有你之一二我就心满意足了,等大家提及我的时候,也能说一句,他是个从木匠开始的作家。”
李学勤揶揄道:“废话,一民发作品哪有喝水那么难?”
“万事开头难,但开了头,会发现后面更难啊!”
刘振云的幽默逗笑了宿舍里面的三人,看着都被自己逗笑了,刘振云感觉自己的幽默功底终于又进了一步。
刘一民鼓励道:“关关难过关关过!”
四人在宿舍聊天,周燕如直接敲响了宿舍门,刘振云看到后,惊讶地说道:“周编,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一民!”
“周编!”
周燕如赶紧说道:“叫什么周编,叫老周,咱们这关系,叫周编,生疏了!”
咱们什么关系?刘一民腹诽道。
“老周同志,你找我这是?”刘一民立即跳下了床,邀请周燕如坐下来说话。
“这次是来感谢你的,汪曾琦同志的《受戒》确实是一篇非常好的,李轻泉同志看到后,激动地告诉我,必须来感谢你一下,要不然我们心里面过意不去。”
周燕如客套地说着话,她是想通过感谢,过来跟刘一民再扯一扯关系,要不然感情淡了,以后再想约稿可就难了。
说到最后,周燕如话头又到了最近有没有稿子上来。
刘一民双手一摊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笑着说道:“老周同志,真没有。”
周燕如的目光在刘一民的床铺和旁边的桌子上寻摸了一会:“真没有?那有没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我当编辑这么久了,还是能给出一点参考意见。”
刘一民咬紧牙关,就是说没有:“老周同志,咱们《燕京文艺》这么大的杂志,还缺稿子?”
“谁家不缺好稿子?一民,唉,别看我当个编辑,表面光鲜,实际上内心苦啊!”
周燕如讲起艰难困苦的创刊之路和组稿的困难之处,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拉这里刘一民讲个三天三夜。
总之,苦,拿不到刘一民的稿子,更苦!
旁边的刘振云、李学勤、陈大志三人都傻眼了,是自己看错了吗?《燕京文艺》的名编周燕如为了约到刘一民的稿子,竟然卖起了惨?
平常一个比一个高傲的编辑,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三个人觉得三观加上五官都被冲击了一遍!
周燕如同志哭惨的本事,刘一民也顶不住,赶紧说道:
“老周同志,你看看我宿舍的几个舍友,他们写的也很好。陈大志跟贵杂志的前编辑赵树理同志是老乡,他写的跟赵树理先生一脉相承,刘振云同写的我看非常好,李学勤的已经投到了咱们杂志,只不过还没回复。”
三人感激地看了一眼刘一民,有好处是真介绍啊!
周燕如嘴角无情感的“嗯”了一下,拿出了一封信说道:“今天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顺便把李学勤同志的稿子和退稿信一起送来,我们《燕京文艺》没有用稿。”
顿时李学勤如丧考妣,耷拉着眉眼接过了稿子,坐到旁边舔舐起来了伤口。
陈大志的稿子不在,刘振云的没寄出去,此时倒直接走起了后门,省了投稿流程。
刘一民拍了拍李学勤的肩膀,李学勤嘴角动了一下:“我没事,改改还能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