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匣里的剑动了一下,一缕剑魂从中慢悠悠飘出。
    剑魂逐渐凝聚成一只生着双翼的虎头怪物。
    穷奇的神情分外幸灾乐祸,在他识海中道:“臭小子,你这模样当真是少见。”
    它好歹也跟了沈竹漪多年,最为擅长洞察人内心的恶念,自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表面装得随性散漫,实则戒心极重,控制欲强到可怕,任何事情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无论是功名利禄还是美人财富,他向来都是清醒地,从不会表现对任何事物的偏爱耽溺。
    太过在意,就会脱离掌控。
    穷奇舔了舔唇,顿时恶念丛生:“这丫头可是拥有云梦泽的血脉,你掌控不了她,若是让她发现她的灵力能这般控制你,她还会任你摆布嘛?”
    “她的身份迟早要被发现,届时还会引来许多麻烦,要我说,不如让我吞了她,免得你将自己也搭进去了,得不偿失……”
    它尚未说完,一枚血刃便破空而来,将它刺得哀嚎连连。
    待它回过神来便冷颤了一下——
    方才还隐忍喘息的沈竹漪不知何时已然清醒,正冷冷盯着它。
    它移了移目光,才发觉沈竹漪的手中紧握着腰封上缀着的利刃,刺目鲜血自他指缝中淌出。
    因为疼痛换来的片刻清明,一切又回到了掌控之中。
    摇曳的烛火倒映在他双眸中,照不出丝毫光亮,反而愈烧愈暗沉,透出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
    他的声音也同这黯淡的烛火一般,温柔朦胧,杀人于无形:“我不仅能掌控她,亦能让你生不如死,想试试看么?”
    他长睫垂下时,目光极为轻蔑不屑,从他掌间淌出的血悬在空中,汇成一枚枚锋利的血刃,直指穷奇的额间。
    就是这种居高临下看狗的眼神,让穷奇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再无凶兽的威严。
    穷奇一面嘶吼咒骂着一面又因忌惮逃窜进了剑中。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它要撕碎这小子的灵魂,夺舍他的身体,方才能解它的心头之恨!
    云笙没等到回应,担心他是出了什么状况,稍稍扬了扬声,复又问了一句:“小师弟,还要继续么?”
    半晌,她听见那头传来窸窸窣窣,似是扣腰带的声音。
    云笙抬眼,便见画屏后沈竹漪走出来。
    他一面走,一面扣紧束在腰间的蹀躞带。
    蹀躞下垂的金扣带条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晃,袍角下笔直的双腿被包裹在紧致的鹿皮长靴中,缀在银链尾端的刀刃尚沾染着未干涸的血迹。
    沈竹漪望过来道:“继续,将你的灵根化形。”
    他的语气平静淡漠,却带着不由分说的压迫感。
    云笙将身体沉入药膳中。
    她知道这次是自己惹祸在先,也知道想要修复灵根,迟早得面对这一步,便没有再推脱。
    她闭上眼,试图将灵力凝聚在丹田处。
    很快的,一朵貌似玉兰花的灵花浮现在了药膳的上方。
    闭合的花瓣边缘仍是枯黄萎靡,但花骨朵儿却肉眼可见地大了一些。
    沈竹漪将染血的手覆上花瓣。
    属于沈竹漪的灵气很快便通过他的掌心涌入瘪小的花骨朵儿。
    就连他掌心的血液也迅速被花瓣迅速吸收干净。
    花瓣受了血液的滋润,浮上一点淡粉的色泽。
    灵花稍稍张开了闭合的口子,贪婪地汲取着新鲜的血液给予的养分。
    随着花瓣旖-旎舒展着,玉兰花清幽的香气越发浓郁。
    云笙只觉得自己也像是这朵灵花一般打开了,浑身发热。
    滚烫的血液顺着花瓣流淌。
    云笙忍不住弓起了背。
    很快的,那朵灵花受不住如此磅礴的灵力,瘦小的花瓣都开始颤抖起来。
    连带着药浴中的云笙也跟着颤抖,她紧紧咬着唇瓣。
    温热的水流在她双腿-间流动,她忍不住合拢了双腿。
    那朵灵花也开始缓缓合拢。
    沈竹漪微微蹙起了眉。
    他伸出食指抵住,几片花瓣闭合不了,只能紧紧地包裹着他修长的食指。
    沈竹漪微微一怔。
    新鲜的花瓣像是在亲吻他的手指。
    他食指欲要动作时,忽然听见云笙慌乱的声音:“师、师弟!”
    沈竹漪抬起眸子。
    不知何时,云笙已经沉在了木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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