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传来更多的坠落声。
    折断的三根肋骨让他呼吸像刀割般疼痛。
    ……………………
    东南方二十里外有处猎户木屋。
    两人昼伏夜行走了三天。
    黄巢的高烧让行程变得异常艰难。
    第四天夜里,朱温背着他踹开结蛛网的木门。
    腐朽的梁木上挂着半张干狼皮。
    朱温用剑鞘扫开满地鼠骨,升起小小火堆。
    “末将去找草药。”
    黄巢滚烫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
    “若我死在这里…”
    “主公不会死。”
    朱温扯下内衬衣料浸湿敷在黄巢额头。
    他在月光下的山林里狂奔,伤口重新崩裂。
    黎明时带回的草药混着不知名的野果。
    黄巢在昏迷中咽下苦涩的汁液。
    第七天拂晓,唐军的搜山号角响彻山谷。
    朱温将黄巢藏进猎人设置的陷阱地洞。
    自己则伪装成樵夫走向官道。
    被盘问时,他粗糙手掌里的老茧比任何路引都真实。
    “见过画上这人吗?”
    唐军校尉抖开的通缉令上,黄巢画像价值十万贯。
    朱温歪着头露出憨厚的疑惑。
    “军爷,这够买多少亩地啊?”
    哄笑声中,他佝偻着背继续砍柴。
    当夜他偷走两套唐军号衣和半袋糙米。
    黄巢的伤口开始流出黄色脓液。
    朱温用烧红的匕首挖出腐肉时,咬断了三根木棍。
    深秋的暴雨给了他们转移的机会。
    两人扮作败兵混进溃散的唐军队伍。
    在渡过淮河的前夜,朱温掐死了认出黄巢的队正。
    尸体沉入河底时,对岸传来熟悉的号角声。
    “是…王仙芝旧部…”
    黄巢干裂的嘴唇颤抖着。
    朱温望着对岸隐约的黄旗,背起虚弱的君主。
    河水没过胸口时,他想起十五岁那年的黄河决堤。
    同样的冰冷,同样的绝望求生。
    对岸伸来的竹竿上缠着褪色的黄巾。
    “是尚大哥!”
    年轻义军的欢呼惊起飞鸟。
    朱温跪在浅滩剧烈咳嗽,吐出带血的河水。
    黄巢被抬起时,枯枝般的手指向他。
    “这是…我的…大将军…”
    朱温在眩晕中看到无数火把聚拢而来。
    王仙芝所部残存的七位将领单膝跪地。
    
第一卷 第26章 转移-->>(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