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北边的狼,南边的虎,朝堂上的明枪暗箭…”
“诸君,可还没到我等自怨自艾的时候,来,再饮!”
“哈哈哈,奉孝说得对,饮!”
众人又是举杯。
窗外,晋阳城的万家灯火在腊月的寒夜明亮着。
——
时间一晃,正月已过。
三月的风,依旧裹挟着北地刺骨的凛冽。
它掠过昭余泽初融的水面,掠过雁门关外空旷的荒原,最后刮在了并州北部的烽燧与堡寨之上。
安北军大营,校场。
九千六百余条汉子,此时鸦雀无声地矗立在初春微冷的晨光里。
统一的土黄色皮甲覆盖着他们精悍的身躯,简陋却实用的蒙皮木盾紧紧缚在左臂,右手紧握长矛长刀的木柄。
三个月的酷烈操演,如同熔炉,将他们在广宗城中的惶惑,麻木,连同他们身上松垮的皮肉一同熔炼。
高顺那冷硬的脸庞,此刻正缓缓扫视过这支他亲手捶打出来的新军。
三个月里,一万多的新兵只剩下了九千六百位,这其中不乏因严训而倒下的人。
对于这些人,晋阳郡府皆以战死的体恤发放了抚恤,遗骸入陵园,亲眷从军享有战死烈士同样的优待。
而在今天,安北军历经三月,也将正式成军!
“今日!尔等兵刃所向,不再是昔日同袍,而是草原豺狼!戍守边墙,护佑家小!是盾,更是刀!从今而后,是虫是龙,是死是活,皆看尔等手中刀矛!”
“杀!杀!杀!”
回应他的,是九千八百条喉咙里迸发出的咆哮。
张显一身玄色常服,立在点将台侧,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身后,荀彧,郭嘉,赵云等核心人物肃立亲眼来看这新军成军的首礼。
郭嘉搓了搓冻得微红的手指,目光却越过沸腾的校场,投向北方苍茫的地平线。
“主公,风里的腥膻气却来越重了,烽燧传讯,胡骑哨探较之月前,密了几倍不止。”
“嗯。”张显微微颔首,声音沉静无波。
“狼饿急了,总要扑食,各部依令就位便是,很快,游弈跟甲虒的主力就能抽调出来了。”
校场之中,首礼继续着。
在一番简短明了的讲话后,张显亲自给安北军授了番旗,自此,安北军正式成为了并州的第三支正式军队。
“传我命令!”
点将台上,张显缓声开口。
台下响起一阵整齐的立正脚步声。
“着令安北军即刻开拔,沿北境边防驻军防守!”
“诺!”
将近万人的齐呼震耳欲聋。
当天,高顺便整军出发了,部队轻装前行,身后是上千辆装载了最新橡胶轮胎的辎重车。
漫长的北线注定是有的忙了,不过好在高顺对付草原人,那也是轻车熟路。
况且
谁规定必须要等草原人动他们才能动的?!
——
兹氏县厅堂。
“奉先何在!”
“末将在!”
吕布的声音铿锵有力,他大步踏前,抱拳行礼。
“你的狼骑可是堪用?”
“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张显微微点头:“那好!西河郡以北,东至强阴,善无,尽是你狼骑猎场!”
“给我挖出胡狗的眼睛!拔掉胡狗的爪子!我要知道,他们的主力在哪!”
“末将领命!”
“玄德,云长,翼德!”
“末将在!”
“尔等编入吕布军下,听其调用!”
“末将领命!”
兄弟三人也是齐声应道。
四人领命后便离了兹氏县堂,县外一千六百狼骑如同蛰伏的群狼,人马皆披着利于雪原伪装的灰白皮甲,鞍旁悬挂着复合硬弓与箭囊,鞍后横着寒光闪烁的长柄斩马刀。
更引人注目的是,宋宪魏续两人的胸前,还挂着由黄铜镜筒和透明晶石组成的单筒望远镜。
四人打马回到军前,吕布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凶光毕露。
“儿郎们!狩猎!”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