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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宗城内,弥漫着一种窒息的绝望气息。
空气里充斥着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伤口腐烂的恶臭,饥饿人群聚集的体味,劣质草药的苦涩,焚烧杂物取暖的烟熏火燎……。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洞开,如同骷髅空洞的眼窝。
偶尔有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妇人或老者缩在角落,怀里抱着气息奄奄,连哭泣力气都没有的孩子。
城中心,那座原本属于本地豪强的府邸,如今成了大贤良师张角最后的栖身之所。
厅堂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曾经叱咤风云,号令百万黄巾的大贤良师,如今形销骨立地斜倚在一张铺着陈旧毛皮的矮榻上。
他裹着厚重的皮裘,露出的脸庞瘦得颧骨高耸,眼窝深陷。
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暮气沉沉。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每一次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旁边一个面色还算健康的少女熟络的将一碗汤药喂给了他。
“咳…咳咳…汉营,今日…有何动静?”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回禀大贤良师。”一个甲胄略有破损的青年渠帅单膝跪在榻前。
“董卓营门紧闭,无有出兵之意…但…但今日清晨,有一支兵马,约百骑,自西方向而来,打着‘张’字旗号,直接进了董卓大营!探子回报,这伙骑兵甲胄精良,气势极盛,绝非董卓兵卒!”
“张?”张角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芒,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覆盖。
“并州…张显?他…终究还是来了…”
他喃喃着,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向了身旁少女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白鹿。”
“良师。”那青年渠帅抬起了头。
“召集城中所有渠帅近前。”
“诺。”
张白鹿起身而走。
室内寂静无声。
好一会后才又响起张角那千般思虑后的叹息声:“宁儿,去收拾装扮一下,为父要将你托付他人了。”
“父亲.”
张宁双眼蕴泪跪在榻前死死的抓着张角的手臂。
“父亲,我不走,宁儿想陪着父亲。”
“莫要任性,你如今承载的非你一人,黄巾之势已经到了极限,为父也已经到了极限,若非当初子旭替为父调养过一番,我恐怕也早几月撒手人寰了。”
“大汉没有好人,记住宁儿,大汉没有一个好人!”他的手死死抓住张宁的手。
“即便是子旭,这么长的时间了,为父也不知晓他是否已经跟大汉权贵沆瀣一气,宁儿,几十万黄巾之民的性命恐怕要压在你一人的头上了。”
“父亲!”张宁再也无法压抑住哭声,她趴在张角的手臂上放声哭泣。
张角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没有再言语一声。
董卓大营,中军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炭火烧得噼啪作响。
主位之上,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虬髯、如同棕熊般雄壮的大汉,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正是新任中郎将董卓,董仲颖。
他脸色铁青,一双环眼布满血丝,时不时地扫过帐中肃立的几位西凉军核心将领——李傕,郭汜,牛辅等人。
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是他的女婿兼谋士李儒,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废物!一群废物!”
董卓猛地停步,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面前的硬木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案上的令箭筒都跳了起来。
“区区草寇!一群饿得站不稳的泥腿子!竟能!竟能…让本将折损如此多儿郎!张宝狗贼!本将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站在下首的李傕脸上。
李傕等人噤若寒蝉,垂着头不敢接话。
下曲阳那一场伏击,黄巾军如同疯狗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完全不顾伤亡,硬生生用人命堆垮了西凉铁骑的冲锋阵型,将董卓引以为傲的精锐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那份疯狂,至今想来仍让他们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寒风灌入,带来外面的喧嚣。
“报!将军!”一名亲兵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并州张使君已至营门!”
董卓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猛
第200章 :董卓-->>(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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