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颜面,更是百姓信赖之所,务必保持整洁,善待往来行旅信使,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所需粮秣,盐,炭,郡府定期拨付,若有短缺,及时上报,以后再设路护骑队后,尔等也需紧密配合。”
“谨遵使君令!”李墩肃然抱拳。
看过狼孟驿后,张显又带着人巡视了好几处驿站。
驿站的驿丞基本都是从军中征辟,所以尚未有什么油滑之人。
每过一处,他都能大致看清楚一地的具体情况。
驿丞的设立之初本就是以派出所的基底搭建的,除了维护道路还要处理民事。
他随机走访了几处流民安置点打探一二就能分辨出一地驿丞的好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在太原郡内奔走,视察民情。
如今公事有荀彧主政,匠艺有他栽培出的老何等人,他便将大多数的心思放在了民生之上。
偶尔也会带着邹婉走走地方,给她介绍一下本土的事迹。
两人结合虽是张显见色起意,但相处以后也是有了情感的基础,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何童渊他们会将婚事看的如此之重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夏日的酷热被阵阵金风取代。
半年来的血汗耕耘,终于迎来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秋收!
滹沱河,汾水两岸的广阔平原,再次成为金色的海洋。
沉甸甸的粟穗压弯了腰,饱满的豆荚在阳光下炸裂,新垦田地上的燕麦也摇曳着金黄的穗浪。
比起四月喜冬麦的丰收,此刻的场面更加宏大,参与的人群更加浩荡!
打谷场上,新式脱粒机的滚筒在牛马的牵引下飞转,发出低沉有力的嗡鸣,金黄的谷物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妇女和孩子们拿着木耙和扫帚,欢笑着将谷物摊开晾晒。
空气中弥漫着新粮醉人的清香和阳光炙烤谷物的暖意。
“抢收!颗粒归仓!”田埂上,县吏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组织着庞大的人流。
新安置的流民们,如今也已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他们穿着虽然依旧简朴,但脸上已不再是初来时的惶恐与麻木,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期待和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们挥舞着镰刀,动作熟练,这是他们亲手开垦,亲手播种的土地!这是他们安身立命,养活妻儿的希望!
“老赵头!你家那十亩新田,我看长得可不赖啊!”一个汉子抹了把汗,对着旁边田里的老者喊道。
“托使君的福!托这好年景的福!”被称作老赵头的老者直起腰,看着自家田里那沉甸甸的粟穗,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
“交了租赋,留够种子口粮,还能余下不少!今年冬天,总算能让家里的老婆子跟孩子们吃上几顿饱饭了,说不得还能扯块新布做身衣裳呢!”
类似的对话,在田野间随处可闻。
希望,如同这金色的谷物,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晋阳城外的官仓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
一车车满载新粮的牛车,驴车,沿着新修的宽阔官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虑虒,阳曲,盂县,榆次…各地的粮车络绎不绝。
有过虑虒经验的韩暨早有预见,半年间组织人力,在原有官仓旁,利用水泥新修了数十座巨大的圆形仓廪。
这些仓廪墙壁厚实,底部架空防潮,顶部有通风口,是张显结合后世粮仓设计的雏形。
称量吏们忙得脚不沾地,巨大的斗斛不断被装满刮平记录。
算盘珠子噼啪作响,账册飞快地翻动。
“阳曲县,新垦田十三万亩,缴粟米十八万石!豆三万石!”
“盂县,新垦田八万亩,缴粟米九万五千石!燕麦两万石!菽一万八千石!”
“虑虒县,新垦田十五万亩,麦,粟,豆,黍合计二十五万石!”
“晋阳周边,新垦田十万亩,缴粟米十二万石!”
“祁县.”
“京陵.”
“.”
一份份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入郡守府。
荀彧看着案头最终汇总的数字不时的点头。
这不是熟田的统计,而是各县开荒之田的统计,今岁秋收依托流民之手收上来的税粮达到了一百三十多万石。
多吗?
不多,甚至还比不上虑虒县秋收粮食的冰山一角。
但却足矣让四十万冀州流民安心成为并州之民。
实际意义远超税粮的收益。
在统计完今岁开荒之地的粮食后,荀彧立即吩咐各地官吏开始上报原有熟田的收获。
仓曹的吏员们也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才是重头戏,真正要让官仓爆仓的粮食数量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