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精骑,也带着几分好奇,跟随着进入这座热闹的新城。
吕布一行人被安置在大陵城西新辟的营区,紧邻校场,位置便利。
营房虽是新筑,却坚固整洁,粮秣堆积如山,供给充足,远超在阴馆时的待遇。
高顺,魏续,宋宪等人看着崭新的营盘和堆积的精良物资,心中那点因背井离乡而产生的忐忑消散了不少,对张显的厚待更添感激。
吕布则更关注那些配发的晋阳匠作营出品的武器甲胄。
他带来的亲兵换上了新打造的长刀和蒙皮盾牌,部分还配发了新式的臂张弩,威力射程远超他们以往所用。
而他本人,则珍而重之地穿上了张显所赐的那套乌沉的步人甲。
甲叶贴合,活动自如,防护力却远超他之前的鱼鳞甲。
当他顶盔贯甲,手持那杆特意加重打造的双牙戟出现在营中时,二百精骑无不投来敬畏的目光。
“好甲!好戟!”吕布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甲胄带来的安全感与力量感,心中豪气顿生。
张中郎待他,确实不薄!
次日,校尉府三校军议。
赵云端坐主位,赵苟,张辽分列左右,吕布则坐在赵苟下首第一位,高顺等人立于其后。
墙上挂着大幅的西河郡舆图,山川河流,部落草场标注清晰。
“吕将军。”赵云声音沉稳,开门见山。
“西河郡东南,经我部前番阻敌,大部已定,然细封部虽灭,其散兵游勇及部分冥顽不灵的小部落,仍贼心不死,时常抵近侦查。
此乃心腹之患,一日不除,西河一日难安。”
他指向舆图上吕梁山蜿蜒曲折的庞大阴影:“吕梁山,乃隔绝太原与西河之天然屏障,然山势虽险,却非无路可通。
细封部前番寇边,便是寻得了一条我等未知之隐秘通道,方能绕过兹氏,直扑大陵,此通道若不掌握在我等之手,终是隐患!”
吕布目光锐利地盯着舆图,闻言抱拳道:“赵校尉所言极是!布在九原,雁门多年,深知胡虏习性。
其藏匿山林,惯于寻幽探秘,必有我等未知之小径,布请命,率本部精骑,深入吕梁山西麓,一则清剿残敌,二则搜寻并封锁所有可通人马的隐秘隘口!布愿立军令状,不肃清残敌,不探明通道,绝不回师!”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吕布主动请缨,正合他意。
他拱手:“吕将军勇略兼备,熟知胡情,此任确为最佳人选,云之骑营,可分出一部,为吕将军前驱哨探,亦可策应。”
张辽浓眉一扬,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吕将军神勇,区区残寇自不在话下!辽之骑营亦可抽调精锐,与吕将军协同进剿,定让那些杂胡插翅难逃!”
吕布感受到两人的真心实意,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这张中郎治下军卒当真是砥砺一心。
他微微颔首,傲然道:“些许残匪,何须劳动二位将军?布率本部足矣!
至于策应,待布寻到贼巢,自会以烽火为号!”
赵云略一沉吟,拍板道:“好!既如此,便依吕将军所请!吕将军率本部二百精骑,即日出发,深入吕梁山西麓,清剿残敌,搜寻秘径!
我部会遣三十骑营精锐,由老成干练之军侯率领,专司哨探,为吕将军耳目!
文远,你部扼守平陶要冲,严密监视山外动向,随时准备接应!阿苟坐镇大陵,统筹全局,保障粮秣军需!”
“诺!”四人齐声领命。
吕梁山西麓,山高林密,沟壑纵横。
这里远离河谷草场,气候更为恶劣,生存环境艰苦。
吕布率领二百精骑,如同出笼的猛虎,一头扎进了莽莽群山。
他并未像寻常将领那样步步为营,而是充分发挥了其边军宿将的经验和敏锐的战场嗅觉。
他极其善于从细微处捕捉踪迹。
被踩踏异常的草丛,熄灭不久尚有温度的灰烬,被啃食过的兽骨摆放方式,甚至风中飘来的若有若无的牲畜膻味和炊烟气息,都成了他锁定目标的线索。
他麾下骑兵,多是九原,五原边塞的老卒,同样精于此道。
在赵云派出的骑营哨探指引下,吕布军如同精准的猎犬,总能找到那些自以为藏匿得天衣无缝的胡匪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