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让他亲手报仇了,就是希望王泽可别让我久等。”
他的眼睛眯了眯,轻酌了一口茶水。
“定不会让主公久等的,远的不说,七月十五的中元节身为郡守的王泽就必然会亲自祭祀地官,届时他必然是要出城的。”
“哦、”
张显一愣,随即问道:“那虑虒是否也要进行祭祀?”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戎为战,祀为礼。
汉家文化之所以会有强吸引,就是因为文化中有一系列虽然看不懂但是感觉很高大上的礼仪制度。
特别是这种礼仪在身为上国的时候,对番邦就更有吸引力了跟追求感了。
当然,中元节是道教的。
“主公以为.”
谷雨将问题又抛了回来,他也拿不定自家主公是要祭祀还是不要祭祀,此刻他异常希望韩暨公能在场。
让他单独跟主公相处,压力好大啊。
张显略微思索点了点头:“祭,中元节敬祖尽孝思念亡人,县衙也要做出表率。”
“时霖,此事就交由你负责了。”
“啊诺!”
谷雨嘴角抽了抽,掌管刑狱,密谍他每天一个头两个大,他就不该多那一句嘴。
“那规格”
“你看着办。”
虑虒县衙内,茶香袅袅,却难掩即将到来的风暴气息。
谷雨捧着茶杯,指尖感受着温热的瓷壁,心头却因新领的祭祀任务而沉甸甸。
“主公放心,祭祀之事,雨定当竭力办妥,规格一如往年。”谷雨敛去愁容,正色应诺。
他明白,虑虒的稳定繁荣是根基,主公越是关注这些“琐事”,越说明其对根基的重视。
只是想到又要抽调人手、协调物资,他额角便隐隐作痛。
张显微微颔首。“虑虒能有今日,全赖上下齐心,祭祀先祖,感念亡魂,也是凝聚人心之举。”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冽:“至于王泽那边……子龙既已出发,便静待佳音,七月十五,中元地官赦罪之日,他若不出晋阳城,倒是辜负了这‘赦罪’之名。”
谷雨点头说道:“王泽此人最重官声仪轨,中元祭祀,他身为郡守,必亲临城郊祭坛主持大礼,此乃惯例,断无缺席之理。
子龙将军武艺超群,心思缜密,定能……”
“保证说的再多也是空话。”
张显抬手打断了谷雨,他言语中有着果决:“王泽头颅悬于晋阳之日,便是并南彻底澄清之时,下去吧,祭祀之事,你需尽快拟个章程来。”
“对了,王泽一死,后续的一应讣告你也要准备好,呈于洛阳的公文也要言明护匈奴校尉府定会缉拿行凶者!”
“诺!”谷雨不敢多言,躬身行礼,步履略显沉重地退出了县衙正堂。
六月底的虑虒也是燥热非常,蝉鸣聒噪吵得人无法静下心来。
特别是临近正午时分,这蝉鸣便更是大声。
“娘,我回来了。”
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刘翠抱着小半袋粟米以及几个挂在腰间的药包回了迁租房。
迁租房排排并立,一户家的墙也是另一户家的墙。
好在前门还给留了一块五六平方的院子,像是做饭之类的活计都是可以放到院子里的。
作为蜂窝煤作坊的一员,刘翠也有属于身为蜂窝煤作坊员工的隐形福利。
一些破碎的蜂窝煤块每日检收以后也就留给了他们。
门前的小院里用石块模仿煤炉样式堆砌起来的火塘,火塘边上便是堆了一小堆残缺的煤块。
刘翠推开房门进了家中。
入眼不过两张床的空间,后面还有两室,但总的加起来也不如普通农户家里的门前小院大小。
但这里一日只要一文钱,只要有虑虒县的工作证明,这里就只要一文钱,所以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妮儿回来了,今天累吗?”
“不累的娘,我上午做了三十筐煤饼呢,不说今天了,就连明天的饭钱也都够了。”
“而且我还给你抓了药,守工的大哥告诉我的地方,这里的医师也可好了,药钱也不肯多收。”
少女脸上黑漆漆的,但露出的笑容却是格外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