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
残存的虑虒将士们也纷纷下马,单膝跪地,人人带伤:“请主公责罚!”
张显沉默片刻,他没有责骂,只是缓缓抬起手,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活着,就好。”
短短四个字,却重逾千斤!
张辽和将士们猛地抬头,看着马背上那如同山岳般的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楚瞬间冲上鼻尖。
许多汉子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这是理解,是宽慰,更是对他们浴血奋战的认可!
“文远,收拢各部,清点伤亡,其他人,就地治伤!”
“诺!”
张显快速下令,单手微抬,天空上鹰隼俯冲而下。
“去,盯着那些人、”
他跟鹰隼说了几句日常训练中常用的盯紧猎物短句,然后抛飞鹰隼。
飞向高空的鹰隼没有停留,跟着那群草原人撤退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下了马、
走到气息微弱的赵云身旁。
卸了手甲将赵云身上的甲胄都给卸下。
清理伤口,酒精棉片消毒,挖出他身体里那一枚又一枚的箭头,然后喂下提高生命力回复的奇药。
张显将昏迷的赵云小心安置在一处干燥避风的草坡上,盖上一件还算干净的披风。
看着赵云呼吸逐渐平稳,脸色虽苍白却不再透着死气,他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一丝。
环顾四周,张显的目光沉静如深潭。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离他最近的一名重伤员。
那是一名年轻的士兵,侧腹被长矛扎了一个大口子,简易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他脸色灰败,气若游丝,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撑住!”张显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给这垂死的士兵注入了一股生气。
他单膝跪在冰冷的草地上,动作快而稳,沉重的玄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解下腰间一个看似普通的皮质囊袋,打开,里面是分门别类、码放整齐的小瓷瓶、油纸包和一卷卷雪白柔软、散发着淡淡药味的棉布。
他熟练地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倒出一些清澈酒精消毒,然后小心翼翼地割开士兵伤口上黏连的衣物和血痂。
“呃啊……”剧痛让士兵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压抑的痛哼。
“忍一忍。”张显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手上动作却放得更轻。
他取出一块酒精棉片,动作麻利却异常轻柔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污血和碎肉。
那强烈的刺激性让士兵瞬间绷紧了身体,冷汗涔涔,却死死咬住牙关。
清理完毕,张显又从一个瓷瓶倒出散发着清香的药粉,仔细地洒在伤口深处。
接着是特制的针线,他那双能挥动霸王戟斩碎千军的手,此刻却异常灵巧地穿针引线,如同最高明的绣娘,将狰狞的伤口一层层仔细缝合。
最后,用干净的白棉布紧紧包扎好。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专业而高效。
做完这一切,张显又拿出一块瓶盖大小的圆饼,塞入士兵口中,以水囊喂下。
“好了,死不了。”张显拍了拍士兵未受伤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和煦的安慰:“好好休息,别乱动。”
士兵嘴唇翕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嘶哑地呜咽着:“谢…谢主公…救命之恩…”
张显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便立刻起身,走向下一个伤员。
他的身影在伤兵群中穿梭。
无论对方是军官还是普通小卒,无论伤势轻重,他都一视同仁。
他跪在泥泞里,为断腿的士兵正骨上夹板,他俯下身,耐心地为被箭矢射穿肩胛的士兵取出箭头,动作精准到极致。
避免造成二次伤害,他安抚着因剧痛而意识模糊的士兵,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仿佛带着安神的魔力,他亲手为那些因力竭和轻伤倒地的士兵检查,喂下补充元气提高恢复力的奇药。
他奔波的身影不比一骑破千军时带给骑卒们的震撼少多少,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幸存骑卒的眼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