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成了疙瘩,粗犷的脸上肌肉抽搐,如同暴怒的雄狮。
他猛地一脚踹翻面前盛着马奶酒的金碗,醇香的酒液泼洒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
“废物!一群废物!三十个带刀的勇士,被汉狗像宰羊一样杀了?!”他的咆哮如同闷雷,震得跪着的牧民瑟瑟发抖:“看清楚领头的了吗?是哪个汉将?”
“是……是一个穿银甲、骑白马的年轻将军……像……像草原上的白狼一样快……”牧民结结巴巴地回答。
“银甲……白马……”那骨齐眼中凶光爆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召集所有能上马的男人!带上你们的弓箭和弯刀!我要用那个汉将的脑袋做酒碗!”
“单于息怒!”一个阴柔而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玄黑色皮袍、身形瘦削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那骨齐身侧。
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同幽潭,看面貌却是一名鲜卑人。
他抬手,轻轻按在那骨齐那因暴怒而青筋虬结的手臂上,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如料不差,这白马银甲的汉将应该就是我之前所言的校尉赵云了、”
他轻声道,眼底却是回想起前些时日往他部族送信来的汉人。
嘴角露笑,汉人就是这点好,表面看着团结,其实背地里却是各捅各的刀子,如若不是有确切的情报,他也不会跟匈奴人有太多的联系。
他们之间可也是有着深仇大恨在的!
“慕容翰!你个鲜卑狗什么时候学着那些汉狗的样子了,瞧瞧你这模样,还有半分草原男儿的勇武吗!”
那骨齐依旧怒火中烧着,合着死的不是你的人是吧!
“单于的怒火如同燎原的野火,能烧尽敌人,但也可能灼伤自己。”
慕容翰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汉人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那赵云的骑营,如臂使指,装备精良,更兼弓矢犀利,正面硬撼,纵能胜之,我草原勇士的鲜血也将染红这片土地,得不偿失。”
那骨齐胸膛剧烈起伏,凶狠地瞪着慕容翰:“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着他在我的草场上杀人放火,劫掠我的部众?那我那骨齐还有何面目统领部众?!”
“非也。”
慕容翰缓缓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笑意。
“狼群捕猎狡猾的黄羊,从不会一拥而上,它们会耐心地驱赶,让猎物惊慌、疲惫、露出破绽,最终在绝望中坠入早已挖好的陷阱。
汉骑再强,也不过是闯入狼群的孤羊,他们能依仗的是什么?是精良的器械,还是严整的号令?
或许在汉地,我等可能要避其锋芒。
但这!是草原!我们要发挥出我们的优势来!我等的优势是什么?是这无边无际的纵深,是来去如风的快速,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眼睛和耳朵。”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东南方,又缓缓划过这片广袤的草原:“让各部勇士的眼睛都亮起来,盯紧那支汉骑!让他们每一次出动,每一次劫掠,每一次看似微不足道的‘胜利’都清晰地刻在我们的眼睛里!
摸清他们的活动范围,他们的补给路线,尤其是他们每一次得手后,返回巢穴的必经之路!”
慕容翰眼中闪烁着一股洞若观火的强烈快感:“汉骑骄狂,初战告捷,必生轻慢,他们只会看到散落的牛羊,破碎的小部落。
却看不到这些‘诱饵’背后,一张正在慢慢收紧的大网!当他们每一次出击都看似顺利,每一次回撤都无人阻拦,他们的警惕便会如同冰雪般消融,那时……”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森然的杀意:“当他们认为这片草原已可任其驰骋之时,便是我们锁住其咽喉,将其连皮带骨彻底吞噬之日!
让那进入我等地盘的汉军,成为我草原儿郎祭奠天神的最好贡品!”
那骨齐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残忍所取代。
他死死盯着慕容翰:“说的头头是道!那就听你一次!”
“单于只需约束好各部勇士,暂时忍耐。”
慕容翰胸有成竹,黑袍在风中轻轻摆动,如同阴影本身。
“让狼群自己先慌乱起来,撕咬起来。
当恐惧和愤怒在草原上蔓延,当所有部落都尝到汉骑带来的切肤之痛时……这张网,自然就织成了,而收网的口子,我已经为汉骑选好了地方。”
‘汉人就是喜欢背后捅刀子,没想到这次他们连布防营盘的位置都交付了出来。’
‘张显.没听过的名字,但这次,你确实是来错地方了!’
慕容翰眼底同样闪烁别样的光彩,拿下这支汉军,那自己的部族就有足够的威望收编周遭部族了,草原也是时候有个真正的大单于了!
那骨齐,慕容翰皆是虚构人物。
单于的称呼并非是匈奴王的意思,他只代表部落首领。
大单于才是草原部落臣服的匈奴王称呼。
只不过东汉的匈奴人,早就没了西汉时的威势。
草原的势力分散的厉害,以鲜卑,乌桓,胡人,羌人,匈奴等异族共同瓜分,没有大统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