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问一答,良久,张显得出了结论、
肝硬化早期。
还好。
他原先初见戏忠时就觉他面色不对,回想关于历史中戏忠的生平这才将其单独留下望闻问切一番。
“酒水可戒?”
戏忠面露难色:“能否不戒?”
他爱酒,最爱迷离时的那种天人合一之感。
让他戒酒属实是相当于在他心头挖下一块肉。
“那就要做好三十四五魂归泰山的准备。”
“若是有妻有子,那你妻你子便要拿着某的赏赐去唤他人夫君父亲了。”
张显话语直白,当然,说三十四五也是往重了说的,若是戏忠今后好好养生,即便饮酒也能活到四十多。
当然,前提是不去辛劳,不多用脑。
但那可能吗?
不可能。
“这”
“主公可有他法?”
张显摇头:“无调解之法,此为肝脏之症,不戒酒水,累痛复加天人难医、”
“且,你血象也不好,偶有头疾胸闷难喘吧。”
戏忠默然垂首。
张显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你之才青史留名不难,难的是在青史留名之前活着做出青史留名之事。”
“某会亲自配置药方与你缓解病痛,但该要如何,还需你自己决议。”
劝人戒掉爱好这种事外人说只能起到警醒的作用,若是自己没有那个想法,那外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功。
所以张显不劝,只说明后果。
否则即便他强硬的让戏忠戒酒,那也无法保证自己看不到时戏忠自己偷偷饮酒。
“忠明白。”
戏志才叹息一声。
“主公杏林之名广传四海,忠相信主公之言。”
以医术起家的张显可能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在杏林中的名望。
但对旧疾缠身的人来说,那他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
“嗯。”张显起身:“志才便先在军中歇息一晚,明日某让人为你安置住处,届时在搬离军中。”
戏忠也跟着起身:“住处忠倒也无所求,只需安身即可,现下这个时辰,主公是要开始晚操了?”
他可是在虎娃那里听过虑虒县兵晚操习文的,眼下也颇有兴趣。
张显颔首笑道:“确实要到晚操的时间了,志才也有兴致?”
“自是有的,忠也想听听主公所授。”
“哈哈,成,你自己不嫌累那便旁听吧。”
很快,时间便到了晚上八点。
一众县兵熟络的集合,而后列队而坐。
一块块的方阵一百来人,两队之士。
张显也在校场书室拿了教材,随后便开始了授课。
人多了他一个人就有些吃力,同样的课程他要来回讲上十三遍才能保证让十三个百人方阵皆是学会。
好在今日只需要讲九遍,因为桃源卒去歇息了。
一个个方阵中来回游走,兵卒们手里也有纸笔,纸是桃源灰白纸,笔是炭笔。
兵卒们字迹虽然歪扭,但也确实都是掌握了书写。
一些兵卒遇到问题也会发问,张显走进,却是发现他有几字不会书写,便手把手教授。
把着新兵的手改字:“'杀'字右边是'殳',古时殳杖能破甲,所以杀敌要找准弱点。“
一连指导了好几个学问稍差的兵卒,张显继续朗声:“字如排兵,横平竖直便是阵法、“
戏忠也坐在方阵之间,他身边一名年纪稍大的老卒也在不断书写着字迹,厚实的纸张都快迭成一本书了。
他好奇,问了声:“老兄所写可否让某瞧瞧?”
“哈哈哈,拿去看便是、”
老卒大方将正在书写纸张下方的纸全都给了戏忠。
戏忠翻阅,却见满纸皆是琐事、
“十一月十八,领粟三斗,母病愈,谢主公赐药“
“今日学'义'字,何为义?主公言,与子同袍为义,与子同仇为义,为民杀敌为义!“
“今日学‘忠’,何为忠?主公言”
戏忠一张张的翻阅,每言,每语,直白通俗易懂。
且自家主公所授皆是兵法战法。
字意讲解多是用的军中袍泽情谊,百姓所遭遇之言论。
这些对都是穷苦家庭出生的兵丁十分受用,也喜爱聆听。
他抬眼看了看还在一个个方阵间游走的张显,算是明白为何虑虒县兵的士气要比其他兵卒的士气高昂许多。
原来,是有人在给他们奠定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