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浅笑看着书信。
“却是让彧叔以及志才失望了,这可不是征辟,而是吾之多年未见挚友的来信。”
“唉,世事多变呼,昔日南阳郡守之孙,开国异姓王之后尔今却是落得此等远走他乡之景、”
“哦——!这下某倒是有兴趣了。”那被称作志才的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讨要一封信件想要阅览。
荀彧也是如此,放下手中竹简也伸出了手臂。
最后场中最为年幼那人也不甘示弱伸出了手掌。
“哈哈哈!”荀攸放声大笑,倒也不避讳,将这几分布帛一人给了一份。
几人阅览、
荀彧看了几眼便明白了:“韩公至,许久未曾听过此人的消息了,最近的一次恐怕还是六年前来族中拜会公达那次吧。”
“现在竟也成了一县县丞,当真是时来运转矣。”
荀彧看着字里行间真挚情谊的话语忍不住叹气:“若是韩家未有惊变,说不得今日围炉读书者中便有此人,唉,世事多变呼。”
荀攸点头,“是啊,吾这挚友若在,说不得志才与奉孝也得多出一好友来,如此便不用整日缠着吾了。”
“好你个荀公达,即使怀念老友也不忘打趣某是吧!”
戏志才没好气的回道,放下布帛,信件不长,他十几息便是看完了。
“不过某若是没有记差的话,这韩家之仇敌不正是半年前被刺身亡的南阳太守陈茂吗?”
“这陈茂一死,多年不联系公达的韩暨便来了信”
戏志才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来。
“自然是大仇得报乎!快哉!”
郭奉孝大笑一声也是放下了手中布帛。
“公达兄长,这可是比征辟还难拒绝的挚友请求,你有何打算?”他问道。
荀攸叹了口气:“一县之地.”
“终究非是吾之追求,吾以打算前往洛阳,公至这里便只能婉拒了,他知晓吾志向,自是不会让吾难堪。”
“不过.”他的眼眸看向了戏志才。
“志才不妨去看看?”
“这张子旭之名你应该也是探寻许久了吧。”
戏志才脸上的放浪不羁稍减,而是真严肃考量了起来。
他的身体并不怎么好,当初听闻常山出现大医时还打算去一趟,想要看看自己这副身子还有没有的治。
不过那时恰逢乱局,朝中两位三公大肆搜捕郡县官吏充实牢狱,所以他便未出荀府了。
后来再想去,却是听闻这张子旭已经离开了常山。
荀攸看出了戏志才的意动,心里也是想帮韩暨几分的,便劝道:“以往你只为求医,但而今再看,你觉得这张子旭是何人物?”
“初抵虑虒当日,便收复虑虒豪强,一人独战山匪众百,阵斩数十,恐怕这陈茂便是他所杀!任侠尔!”
戏志才还未说话呢,一旁的郭嘉却是拍掌喝彩。
“千里袭杀,当世英豪不过如是!”
戏志才点头认可,而后又道:“斩杀虑虒豪强丝毫不留情面,也看得出他心中对权贵并无多少敬畏之心。
但在常山,他又慷慨施救常山众民未收一金,足矣说明此人怜惜百姓而恶豪强!”
“某倒是颇为欣赏,就是不知去了这虑虒,他会如何安排某。”戏志才确实心动了几分。
不说别的,张显这人对他脾气!
他素来放浪形骸惯了,若是寻常君主他反而是看不太上,偏偏是这种不拘泥于常态的人物最是对他胃口。
荀攸在旁笑道:“这有何难,吾给你引荐,还怕吾友公至不为你说话?”
“能将县丞之位交给吾友,这张显怕是极其信赖吾那挚友,等你显露真才实学,还怕不受重用?”
戏志才嬉笑:“公达常说某缠着你作甚,你瞧,这不就缠出好处了吗,奉孝你可得学好,待某走后你可得紧紧缠着”
他面露坏笑的看向荀彧,后者一摊手:“某早已经习惯了尔等的没脸没皮,无惧。”
“哈哈哈”
房中几人放声大笑,却是引得房外些许僮仆丫鬟侧目。
傍晚时分,戏忠拿着一封引荐信离了荀府。
街道上,他抚了抚胸口,呢喃道。
“一县之地吗?也好,起于微末,方显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