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有了些明悟。
有人在挑拨豪强间的关系!
为何要这样做?一开始他也不明,但半月前迁令到了以后他恍然大悟,下一任县公已经提前就在布局了!
会行此等手段的,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善茬,可自己还不能明说,自己这举主贪财好色不说还好面子,若是自己明说了,他就得争,一争那就要起冲突,可是能提前布局一县之地的人会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吗?
即便自己这举主出身名门,但那也是旁支啊,要不然能落到这并州之地当官?
偏偏还不自知,整日家族前家族后的,若是来的新县公是个狠人,那自己就险了,不要啊,不能啊。
自己只是想好好活到当官的那一天,怎么就这么难呢!
心下发狠,这吝啬鬼再不走他就自己走了,这么些年也跟着分了一点民脂民膏,拿这些钱开道再寻一举主,说不定马上就能拥有官身了。
跑路一念起,刹那天海宽。
幕僚抬眼再看自家举主,心里就满是厌恶,他敷衍拱手一礼道:“在下去办!”
而后甩袖离开。
次日。
一大早幕僚就往郊外一处宅邸而去。
身上仅有十余块金饼是这几年的分润,既然想明白要跑路了,那不妨跑路前再捞一笔。
他也觉得前些日给县衙送礼的人应是有不少余财,若是接着县公的名声吓唬几句,说不得又能得几块金饼。
宅邸门前站立,理了理自身衣物敲响了门房。
“县衙簿吏!开门!”
“来啦!”
一身粗犷的声响从内传出。
院内黄忠皱了皱眉头,他整好从这路过听到了声响,这个时候怎的会有人来拜访?
近前几步一把推开了大门问道:“何事!”
八尺身高皮裘裹身,膀大腰圆面容坚毅,有过行伍,游侠儿经历的黄忠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豪迈又粗犷的彪悍气息。
这股气息扑面而来,以至于让还在琢磨怎么敲诈更容易得幕僚呼吸都不由一滞。
冷汗差点就从他额角滑落,艰难咽了口唾沫,脸上挤出几分笑来:“无无事,就是来问问,昨日孙伍两家争斗有没有波及此处。眼下看来应是没有,打扰了。”
他转身欲走,但黄忠却是好奇问道:“这事什么时候轮到县衙簿吏管了,不都是派个衙役问询吗?”
咕咚。
又是咽了一口口水,幕僚嘿嘿面上笑道,心里咒骂,就不该用簿吏的名号!
“这不这段时间争斗的狠了,衙役都有些不够用了。”
“那你也是辛苦。”黄忠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公至确实设计有些频繁了,几家豪强不是今天打,就是明天斗的。
“汉升?你在门口作甚?”
就在黄忠准备关门的时候,身后韩暨的声音却是响起。
他一个转身,露出了挡在身前那名虑虒县令幕僚的身影。
“是你?”
韩暨皱眉,他认出了这人,是那天他往县衙送礼时坐在县令身旁的文人。
他来作甚?
韩暨心里疑惑,难不成被他看出了什么?
“既然来客了,便请入内一叙吧。”
他脸上露笑邀请道。
门外幕僚肝胆欲裂,不要啊,你们肯定有鬼,一到虑虒就散财,各家豪门皆是拜访,原以为你就是归乡的富商,但现在府里却有这么个一看就是从军伍里杀出来的厮杀汉,虑虒这段时间的谋划不是你们做的就见鬼了!
幕僚心里咒骂了县令千遍万遍,若不是听了他那话自己也生了心思,今早他就已经可以跑路了!
千不该万不该啊,明明前头已经是海阔天空了,自己却是要遭重了。
“那个..还是不打扰了吧,县衙事物不少,再者新县公将至,我等也要做好交接的工作才是。”
黄忠闻言又是好奇:“现在县衙簿吏还要做这个了?你也是够辛苦的。”
‘不好!’
“县衙簿吏?”韩暨冷笑一声:“汉升,别让他跑了!”
“好嘞,早觉得这东西不对劲了!顾左右而言他,诈他几句果然露馅!”
黄忠大笑出声,他又不傻,早在开门见到这人表情不对的时候就觉得有问题了,这才拉着他说了这么一通,背地里早就打手势让刀卒去喊韩暨来确认了。
要不然大冬天的韩暨往门口来做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