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您又考人啦?”
    她跑到徐闻身边,拉着徐闻的手臂道:“他答不上来嘛,您就别为难他了。”
    “冉儿,不得无礼。”徐闻轻斥,脸上难掩宠溺。
    这是长子徐华的孙女,也就是自己的曾孙女,唤做徐冉,今年八岁,和朱见深年龄相仿。
    徐冉吐了吐舌头,跑到朱见深面前,好奇地打量他:“你就是沂王啊?我听爷爷说你以前当过太子诶!”
    “我叫徐冉,比你小半个月。”
    她大大方方自我介绍,又拍拍朱见深的肩膀:“你怎么这么笨呀,刚刚那个题我都懂。”
    朱见深脸上一红,小声道:“我……我没学过。”
    “那没关系!”徐冉拉住他手:“我教你!走,我们先去后园玩,那里有秋千,还有泥巴能捏小人!”
    朱见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拉着往后院去了。
    徐闻坐在堂上,看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跑出视线,不由轻笑。
    他抚须轻语:“年少无知最好,眼下不必知朝局之险、人心之恶,童真能养骨气,方有未来。”
    ......
    一纸密令,一道仪仗,自南宫直入越王府,顷刻间牵动朝野风声。
    越王徐闻亲自派人,将已被废为沂王的朱见深接入王府,此举不啻投石入湖,掀起惊涛骇浪。
    “越王欲复立太子!”
    这句话如瘟疫般蔓延在朝野之间。
    那些表面沉默的大臣,心底早已泛起惊涛。
    原本因朱见济夭折而空出的储位,如今仿佛重新有了归属。
    只是这归属,不是皇帝钦定,而是徐家暗扶。
    奉天殿中,景泰帝朱祁钰看着御案上一封封密报,脸色愈发难看。
    他知道,越王不言,百官也不敢言,但人人都在观望。
    越王将沂王朱见深接入府中,此举目的不言而喻。
    景泰帝坐在御座之上,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甚至夜中惊醒,梦见朱祁镇自南宫而出,在甲士拥护之中立于金阙之上,讨要皇位。
    朱祁钰开始惶恐。
    自古以来,无后为大,帝王更是如此。
    尤其是帝王之家,没有子嗣继承,则断了根基。
    下面的人利益得不到延续保障,谁愿效忠一个注定“无后”的皇帝?
    朱祁钰知道,一旦朱见深被推为储君,那不仅是对他帝位正统的否定,更是对他一切努力的清算。